潘瑜睁大眼睛,语气单纯地说:挂电话之前我就问过你这个问题,问完我才挂的电话。
田恬见过潘寰,潘寰那张脸严肃起来还是挺怵人的;而且以潘寰管他妹妹的风格,要是被他知道田恬就这么把喝多了酒的潘瑜扔给一个男人,就算这个男人是潘瑜的男朋友,估计潘寰也会马上炸毛,合理认为自己妹妹被男朋友那个那个了。
小情侣的问题就留个小情侣去解决吧。
付悉起身去扶她:你现在不太舒服,万一洗澡摔倒了先休息会儿,醒醒酒再去
付悉弓着背,弯腰到与潘瑜视线平齐的位置,抬起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跟她对视。
就是你,都是你,全是你害得。潘瑜忽然撒泼把他推开,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上衣低头嗅了嗅,气嚷嚷地喃喃:我身上都是酒味,还有火锅味,臭死啦!你走开,我要去洗澡。
付大神二十分钟后就到了,估计刚从练舞室出来,里面一件白卫衣,外面罩着一件浅墨绿色的冲锋衣,衣领至胸膛的拉链只拉到锁骨处,领口翻得工工整整。
他犹豫了一秒,直接解释道:今天我是有事才回的学校,接到你的电话就已经打算回H&F了。本来今天下午想过来找你,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把电话挂了,我以为你很累,才没有再跟你提。
门咔哒关上的声音不算小,客厅里的两个人都听见了,但是谁也没有去管。
良久,他动了动嘴唇,平静地回答她:没有。
所幸喝多了酒的潘瑜挺好相处,大概也有本来身体就不太舒服的缘故,坐在付悉车后座,靠在田恬肩上闭着眼睛眯了一路,只是眉头一直皱着,似乎极为不舒服,还哼了好几声。
空气都凝固住了。
因为我喝的酒?付悉疑惑。
付悉轻轻叹气,垂下眼皮:没有。
下午一点四十,田恬把一身酒气 火锅味的潘大小姐拖出店门,放在一边商场专门给游客行人坐的椅子上。田恬看她醉得脸颊通红,脖子耳后都泛着粉,还靠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下巴点啊点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不管她,于是非常好心地给付大神发了个条讯息。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付悉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话都没多说一句。
付悉去倒温水,喂她喝下去,田恬就站在客厅跟玄关之间的交界处默默地看着,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里。
好不容易把她弄回家,扔到沙发上。
尽管付悉觉得女朋友可能是因为没休息好,心情受到了影响所以才这样,但是他后来回到H&F也开始情绪低落起来。加上这些天以来听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他心情的确不是很好。
仰靠在沙发上的潘瑜喝了水,忽然瞪大眼睛瞅付悉,鼻腔里嗤了一声,口齿清晰地开口: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田恬缩了缩脖子,斟酌了下利弊,还是硬着头皮迎上付悉面无表情的脸,笑笑说:我跟你一起送她回去吧,你要开车,等下她闹你就不好了。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潘瑜眼睛微阖,虚弱地追问:在你心里,我连你的朋友都不如吗?
田恬瞄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退到一边角落,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站在那眼观鼻鼻观口的田恬自觉她该退场了,默默退后两步,也不打招呼了,直接摸到门口退出去,还很贴心地把门关上。
当时他听到潘瑜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喔,我只是跟你说一声我已经回家了。,他以为潘瑜只是跟他说这件事才打过来的,电话挂断之后他还觉得纳闷,纳闷为什么潘瑜这么冷淡。
他脸上表情淡淡地找过来,跟田恬打了招呼,没多说什么,走上去拉起醉得直犯困的潘瑜,想把她送回家。田恬刚松口气,以为终于可以解放闪人了,潘瑜突然勾住他的手臂,一脸天真地望着她:你就看着他把我带走?万一把我卖了怎么办?跟你说,我哥会找你麻烦的。
付悉皱紧眉头:可我没听到你问我。他停顿了一秒,接着说:那里人比较多,也许是信号不太好。
付悉愣了下,眉心蹙在一起,表情有点诧异:潘瑜,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好。潘瑜不领情,翻了翻眼睛,埋怨他:你害我喝这么多酒,害我现在头好痛。
付悉短暂考虑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样更好,颔首,牵着潘瑜下电梯去停车场。
潘瑜雪白的面皮上泛着红晕,但她眼神清澈,神情认真又纯粹。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付悉,慢慢开口问:你不想见我吗?
电梯里往下降,潘瑜像没有骨头似的倚在电梯内壁上。付悉侧头盯着她,怕金属内壁太冰会冻着她,于是把她搂过来,揽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付悉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偏头帮她按摩额头,一边低声哄道: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生气,告诉我好吗?
潘瑜喝了不少酒,这时脑子晕起来嗡嗡嗡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口里还在纠缠:我不管,我就是生气了,你也没来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