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哭边掐着大腿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在狭小的什么也看不见的空间里,撕扯着本森的裤
他转动目光急速巡视可以躲避的地方。好似被上天眷顾一般,寻到一个被厚实的枫叶遮挡住的浅坑。
把刚解决掉的十二个黑人弄醒。
无尽的漆黑,木质棺材里充斥着尸首的腐烂味,甚至有毛茸茸的虫子在他腿上肆意攀爬,男人汹涌流淌的热血把他的衣袍下摆打湿。
棺材足以容纳两人,浅坑也比霍曼想象中大不少,完全能把盖紧的棺材掩埋住。
埋在绳索末端的炸弹正式被启动,炸弹和松软的泥土融为一体,埋在地下数公分,本森看见它的时候,时间停留在0:02秒,他听到从脊背传来的柯林斯沉闷的笑声。
湿润的泥土埋着坑坑洼洼的碎砾。
好不容易止住美人的哭吟,本森撑起身离开了他。
“本森先生……呜呜呜……本森先生……”
舌尖缓慢地扫过沁出鲜血的下唇,腥甜柔软。仔细回想,他很久没吻过霍曼了。
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九十岁以下的男人看了都得勃起。本森看着他,俯身衔住那对被啃得血肉模糊的红唇。
但这根本没法遏制他的喜悦。
本森用手势示意霍曼转移到里面去,两人默契依旧,美人小心翼翼地直起身,爬到枫叶旁拨开一个小洞,有黑色的肥蛆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上。
他甘愿自己一个人从世界上消失。
似乎费劲力气压制着心头的狂喜。笑得病态萎靡,矮小敦实的身材投下一道魆黑的影。
声音不大,但有一定威胁。若是柯林斯循着声音发现他们,那目前丧失行动能力的本森可就没法保护霍曼了。组织也会跟着沦陷。
森林里黑魆魆的,他捕捉到手电筒的光束,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伴随着柯林斯的怒骂。
美人流着泪,微微张开嘴,把湿热蛮狠的舌头放进来,软舌小心翼翼地碰触它,形同交媾般以急促的频率爱抚它。
何况他已经听到紧追不舍的柯林斯和他的左右手的喊骂声。离他们不算远。
本森吼了他几句,没唬住不停捶打他的少年,只好压着他的腿,双手飞快地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嘘,别哭。”他目光阴冷地警告霍曼,并没什么用。美人自从看到他洒了一地热血的小腿后,就像被打断翅膀的小鸟,方寸尽失,浑身发抖,痛苦地发出呜鸣。
他被男人摁倒在身下,扑鼻而来的枪火味和雄性荷尔蒙灌进他的鼻腔,眼泪倒流把湿润的眼眶刺得一片通红。
从他在灌木丛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开始,他的命就是男人的。有多不值钱,比最小的铜币还要轻贱。
他站在灯火通明的二楼,目光洒向漆黑夜里亲密相拥的亡命鸳鸯。
他哭着被男人抱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极速奔跑产生的离心力差点让他的内脏移位。
距离很近。他爬到本森的身边,艰难地把男人推进去,自己缩成一团趴在男人身上。纤瘦的手臂费了一番力气才把棺口阖上,没忘记留条缝先把外层的枫叶掩平。
霍曼艰难地转了个身,手指摩挲着本森受伤的那条小腿,在摸到空荡荡的裤管后,再也遏制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他好想好想,好想本森。想他的唇舌,想他的身体。
浅坑里居然藏着一口空棺,很大,甚至还有没窃取完的价值连城的陪葬物,但尸体已经被盗走。
本森掰过霍曼的脸,脸色一沉,想吓他,美人确实被唬住了,抽噎了一下,又开始疯狂流眼泪。
他害怕。他害怕本森如果有一天离他而去。
被柯林斯殴打他没有流眼泪,被烧红的烙铁印在背上逼问他没有流眼泪,被掐着下颚往嘴里倒滚烫的辣椒水他没有流眼泪。
他听到交战声。烽火连天,硝烟弥漫。熟悉粗鄙的叫骂声就像来自地狱的救赎。他知道男人的部下来了。
滴,滴,滴——
此刻眼泪如决堤的洪水,黏湿漂亮的脸,黏湿松软的泥土,也黏湿了男人褶皱的前襟。
本森是至高无上的。是他生命中供奉若神明的存在。如果他死了,男人有一瞬的悲伤,他在天国都能幸福地阖眼。
霍曼疯狂地摇着头,眼泪唰唰往下淌。他呜呜狂叫着,甚至抬腿踹了男人几脚。
他必须带着霍曼从据点离开,他的人到了,可以暂时性压制柯林斯的下部。要分火力救援他们实属困难。
本森压在霍曼身上,抱着美人朝陡峭的坡壁滚去。
科斯林的据点在偏僻的野外,背靠跟他们相遇并无二致的原始森林,冒着青烟的山头上埋着数不清的古墓。
爆炸声震破鼓膜,男人的闷哼声接踵而至,比他生平第一次听到的爆破声还要恐怖,他浑身颤抖,额角青筋暴起,哭得肝肠寸断,手臂紧紧搂着男人的背。
炸弹埋在霍曼的身后,临死前少年使尽浑身解数妄图推开本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