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珈走到大街上,看着行人各有归处,突然觉得很难过。
濯荣站在不远处,靠着车,落地看着他。
“冉劭扔下我们就来了医院,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洛珈道:“你可不可以收留一下我,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地方可以去。”
濯荣将衣服披在洛珈身上:“我还是把你送回冉劭家吧。”
洛珈靠着车窗,摇摇头:“他不会想要我了,夏棠伤得这么重,跟我脱不开关系的。”
濯荣气闷道:“你这样跟他在一起,真的值吗?他真的能心安理得地和夏棠结婚吗?”
洛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以为我只要藏得够好,就不会伤害别人的。”
末世曾经将人的道德感,三观都毁于一旦,洛珈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在基地的日子,他跟着冉劭逃亡那段日子,他们看不清未来,白天疾驰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晚上就找到住处做爱,肆意缠绵。
他们的车停在荒废的大楼上,出口被冉劭堵死,睡在搭建的简易帐篷里,冉劭光着上半身头枕在他的大腿上,闭着眼睛,洛珈套着一件松垮的毛衣,低头替他前一日穿过丛林卡在头发里毛絮挑出来,然后吹开,初升的太阳渐渐升起洒了进来,照在他们身上。
“我第一次见到冉劭时,他还会因为杀死一个人呕吐做噩梦,后来他能面不改色地卸掉一个人的胳膊,可我们在一起太久,我爱了他太久了,你知道……要放弃,太难了。”
有一次他们被丧尸围堵,冉劭把他藏进了一个地下仓库,那里边全是烟花,他把唯一一把枪留给了洛珈,他按着他的后脑勺,冷声告诉他如果天黑自己还没回来,就开着车逃,实在逃不出去里边有一颗子弹。
洛珈流着泪摇头,压抑着哭声给了他一个吻,后来天黑冉劭还是回来了,只不过受了很重的伤,连站都站不稳。
冉劭靠在墙上,洛珈从他兜里掏出打火机,然后点燃了一箱烟火,无数火星上蹿,在天空炸开一团绚烂,洛珈回头,他身后是火树银花不夜天,洛珈看见冉劭捂住胸口,面上带着点点鲜血,对着他笑了,他眼中仿佛有泪光。
那也是洛珈第一次也会心地笑了。
那时没有任务,没有未婚妻,只有他们两个。
直到今晚,洛珈才意识到,冉劭早就翻过那些日子,重新做回了末世前的冉劭,担起了他的责任,向着更高更远,正常的生活靠去,只有洛珈停在了原地。
他停在了那个时候,他趴在冉劭怀里,问他以后就算讨厌他,可不可以不把他送人的时候。
冉劭只说,以后都不会了。
洛珈真的相信了。
他不会把他送人,因为冉劭从此以后就不会想要他了。
冉劭和他的认识是一段罪恶,血腥的开始。
而夏棠意味着美好的美好。
谁会愿意在沼泽里一直陷下去。
濯荣见洛珈发呆,叫了他的名字。
洛珈突然像梦中惊醒般,偏头看向濯荣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夏棠在三天后醒来,洛珈来到医院,冉劭看见他:“夏棠暂时失去了那几天的记忆。”
洛珈闻言原本攥紧的手松开,他看着冉劭的模样,想来是彻夜在照顾夏棠。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没有把她推下去吗?”
洛珈看着他,嘴角带了一抹无奈的笑:“如果你真的那样想就是我吧。”
冉劭:“洛珈,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不是。”
“你是不是还是觉得当初那名异能者的死跟我有关,三年了,冉劭,”洛珈顿了顿,像是难以说下去,“我如果真的有异能,不会让他碰我一根手指头的,是他趁着你不在,想要……我怎么可能……我自卫难道有错吗?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天生让人上的婊子。”
洛珈说到最后,话都在颤抖。
这是洛珈第一次从嘴里说出这个词,也是冉劭经常讽刺他的话。
冉劭看着他:“我没有说你有异能,可他死得太蹊跷了。”
洛珈擦了擦眼泪:“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冉劭握住他的手腕,目光凶狠:“你什么意思?”
洛珈委屈地道:“夏小姐的事,我解释不了,冉劭,我太累了,我以为五年的时间,你哪怕有那么一点对我有所留恋。”
“可是,你没有,你只是想跟我上床罢了。”
最后一句话里边藏着的怨气太深。
冉劭手按着他的肩膀:“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洛珈偏头:“没有谁,我不是傻子。”
冉劭松开他,嘲讽道:“可是前不久又巴巴贴上来的是谁?洛珈,这次你能撑多久?”
洛珈没说话,把卡和钥匙拿出来,冉劭没有要接的意思,他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洛珈:“冉劭,再见。”
冉劭神情微滞,洛珈关上门,深呼吸了一口气。
两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