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唯轻手轻脚地准备好早餐,愈复盘愈觉着不对。再怎样、无论怎样,好像都不该将第一次见面的人带回家吧?而且,生病不去医院选择自己照顾这种,除了玛丽苏女主,任何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吧?总感觉自己下一步就会去无人的小巷子里,捡回一个有枪伤的黑道大佬了呢。
摆好碗筷,苏唯自我谴责。难道,我真就是这样一个抵抗不住男色诱惑的纯纯色批吗?
等手机闹钟响起,林星醒来看到的就是戴着粉红围裙的苏唯。很是居家。
四目相对。是新的一天见到的第一个人。
再醒来,昨日的病弱像只是短暂,今日的林星疏远又冷,并不给予依靠和亲近。这才是合理的正常的,苏唯却因此感到失落。
“还好吗?”想着昨日初遇时林星的泪水,迟疑地问:“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只是胃疼而已。”
不愿提及,或许一个陌生人并不在他分享心事的对象范围。
一片沉默里,林星先开口。
“我能在你家洗个澡吗?”浓密的睫毛扇啊扇:“身上有汗。”
“啊…当然可以。”手忙脚乱地准备。那人进了浴室,昨夜盖过的毯子被叠好放在沙发,预备着将它放回柜子,走至沙发旁拿起毯子、苏唯凑近闻,很干净,没有汗臭,倒是有像是香水的味道。
也在某刻缓缓扭头,看见半开的浴室门和林星。啊这。
“这个红色罐子是洗发水吗?”
“对,它是。”抱着毯子,生无可恋。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响起时,苏唯埋在沙发无声地呐喊,为自己丢的那些脸而默哀。宣泄完毕,揉揉脸起身,决定以勤奋弥补失误,浴室内有间隔,进去也无妨,苏唯的衣物就放在架子上,打了鸡血的苏唯像田螺姑娘一样帮着放进洗衣机,准备好吹风机和卷发棒,以优质贴心的服务,势要一雪前耻。
“所以,我的衣服现在是shi的?”
只腰上裹着浴巾,上身裸露着,赤脚站在浴室的林星再次确认。说话间,发尾水滴在锁骨,一路划下,刚洗浴完散着热气的人,存在感强得过分。
“要不,你先穿我的?”羞愧难当。
“这个浴巾是你的吗?我刚刚没有衣服可以穿,所以…”
苏唯家中平日并不来人,也就不会备什么新的,而他现在身上裹得这条是苏唯本人的。私人物品的共用,意识到这点的苏唯脑子炸开。
“对,对不起…”没过脑子就伸手去扯:“我这就给你换。”
林星是想要阻止的。
当苏唯拽着浴巾滑倒的时候,鼻子和林星的某处就距离一厘米,以奇怪姿势滑跪在地上的苏某人,咽咽口水,觉着前途无限悲伤。
再次面对面时。
“对不起!”九十度鞠躬,超大声的道歉。
林星挑眉。要是开口质疑着深究,眼前这人大概会更无地自容吧?不能将人逼太狠。大方地,表现出不存介怀:
“我会将你的行为理解为善意的。”
“你这样不好。”倒是被谅解的人认真同林星讲:“你不应该对旁人没有丝毫戒备心,在信任之前,要先排除恶意和企图心才行。”
“那么,你对我有企图吗?”林星看着他,眼睛有笑意。
“哪有人直接问坏人是不是坏人的?”
“我应该怎样呢?”
“尊重自己的感觉,而非听对方的说辞。”苏唯说:“被冒犯觉着愤怒,被贬低觉着沮丧,这些情感都是合理且正当的,明明都是非常平凡的人,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相信和接受并不感到舒适的爱与善意呢?”
林星很认可他的说法。
可是,苏唯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你是那个看起来图谋不轨的人哎?不要我谅解,是想要我的怎样呢?
于是苏唯点头表示认可,幽幽地道:“我从没有被人像刚刚那样对待过。”
一口噎住,刚刚还正义凛然的苏唯一下僵掉。
还要接着:“其实现在还有些不舒服。毕竟自己被人看光了,对方却是衣衫整齐,而且这还是对方一步步促成的结果。”谁知道那人是不小心还是不怀好意呢?
这不公平。
“我也给你看好吧?”这样的话从苏唯口中冲出。
更、更像图谋不轨了。
林星上下打量着苏唯,像在思考。眼看着眼前人在自己目光中头越垂越低,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轻眨下眼,说:“如果这是你想到的弥补方式,那试试看吧。”
苏唯穿着的是最普通的白t和运动裤,只腰上还系着先前做饭的粉红色围裙。自己理亏,还是自己提的建议,索性心一横,手伸到背后,要先解下围裙。
坐在沙发、拭目而待的林星出言制止:
“我方才身上是有浴巾的。要对等的话,你也应该有东西做替代才是,所以,围裙要留到最后。”
是这样的吗?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