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着我,胸口剧烈起伏着,拳头紧紧握住,似乎忍到了极限,我以为他会动手,没想到却是旁边的沈白先握住了我的腕子。
沈白抓的很用力,那截腕骨顷刻便泛了红。
他朝我逼近,垂着头,狭长的眸子沉冷如霜。
“血脉相连?”他冷笑了一声,“那天我都听到了,谢祈安。”
下巴猛然被人扣住,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
“你明知道……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却从来不肯正眼看我……”
他的声音暗哑,听起来近乎算是哽咽了,我有些诧异,毕竟他向来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正诧异,耳边却响起一声巨响,一道劲风过后,尖锐的碎片从耳边划破。
我本能的一颤,惊恐地抬起头,是他砸碎了我身后的玻璃。
真是个傻逼。
他看起来很愤怒,我不知道他这愤怒从何而来,亦不在意为何而起,只觉有些可笑。
喜欢?
什么样的喜欢。
是一年多的强jian,还是无数个深夜,他们俩打开我的双腿同时进入。
无力感自胸腔升起,我甚至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他这副模样,倒似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他又哭了。
那漂亮的皮囊下裹着鳄鱼的内里,蜿蜒而下的水痕像是冷血动物垂下的泪,那翻动作,只是需要一些ye体滋润眼睛罢了,没有感情,亦不诚挚。
这副模样,恐怕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手腕还被他攥着,我没有动,任他把那处握的更红,鲜红色的痕迹顺着他满是玻璃渣的手在地面洇散开来,混着满地的镜子碎片,在ru白色瓷砖上铺出一场触目惊心的画面。
那些碎片里的三个人,也是支离破碎的。
沈非愣愣地看着我们,神情近乎悲悯。
我不知道他在同情谁。
是沈白?我?他自己?还是那块一分钟以前还完好无损的镜子。
手腕太疼了。
沈白似乎还是无知无觉,但我忍不下去了。
“放开。”朝他说道,声音意料之外的平缓,连我自己都震惊于此,如今竟然能这般心平气和。
我曾设想过很多次与他们彻底决裂的场景,但无数次的设想里,绝未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我因该声嘶力竭地与他们对峙,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话音刚落,他仿佛大梦初醒,愣了愣,而后深深看了我好几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先他一步开了口:“你喜欢我?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强jian我?”
他浑身一震,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再也说不出话,握着我腕子的那只手开始颤抖。
最终,他松开了我。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知的话,就应该知道,我现在并不想看见你们。”
空气一凝。
他低下头,不再看我,像一只失魂落魄的落水狗。
我能看清他极力压抑的震颤,半晌过后,他转过身子,一步一步的朝门边挪动,打开门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了我和沈非。
我现在的模样大概很可笑,上半身未着寸缕,ru头还挂着那些怪异的ye体,已至于沈非看我的表情也是诡异的。
但这份诡异并未持续多久。
猝不及防间目光交错,他瞳孔收缩,仓促地避开了我的眼睛。
这么多年了,果然还是当初那个胆小鬼。
这时,他的目光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扫过。
“疼……吗?”
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愧疚,可他向来善于伪装,童年时我们三个一起闯下祸事被沈凛发现,沈白不辩一言生生抗下责备,我认错很快但是从不悔改,唯有他,几句话,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便能让人轻易原谅。
于是我没有说话。
“对不起……”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闭上了眼。
门再次合上,几乎脱力般靠在了旁边的墙上,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穿好衣服,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是徐江打来的,点看消息页面,他问我在哪儿怎么样了。
简单跟他报了平安,跟他说手术已经做完了。
看来有些事注定只能独自面对了。
我不打算留下肚子里的东西,一个人做手术……好像也没什么,只是一个简单的人流而已。
出了门,本以为今天遇到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人倒霉起来平地都能摔好几跤……电梯居然故障了。
真他妈倒霉……
好在楼层并不高,走楼梯很快也能下去。
昏暗的楼道内空无一人,声控灯一盏一盏的亮起,脚步声在寂静的过道里尤为响亮。
不得不说,这样的气氛烘托下,很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