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刑部的大案要案,主审官一般由刑部尚书亲自担任,副审官则由刑部左侍郎或者右侍郎择一选任。
但谢冉一案,涉及太子和大皇子的党争,而刑部左右侍郎一人为太子党,一人为大皇子党,自然都被排除在外。
当阮明修被任命为该案的副审官时,出乎很多人意料。
阮明修在刑部只是个五品郎中,年纪不大,资历不高,唯一能拿出来说道的,就是他跟尚书大人一样,也是个中立派。
副审官是案件审理过程中的实权人物,涉及案件的所有细节都会经副审官过目,且有权对相关证据提出抗辩。
往日的大案要案,副审官一职往往要被太子和大皇子两党争得你死我活,这一回阮明修被任命,两党破天荒地均未提出异议。
贺俊得知消息后,心想阮明修刚刚表态要效忠自己,就被委以重任,自然满意。
太子和独孤晏也松了口气,又给元麒麟记了一功。
元麒麟因为系统的通风报信,在他们之前就收到消息,乐得屁颠屁颠,对偶像的崇拜又上升到一个新高度。
阮明修的日子则不太好过,消息刚公布,刑部左侍郎就首先找上门。
这左侍郎是大皇子一党,平日里行事作风甚是狗腿,是贺俊的忠实舔狗。
他还不知阮明修与贺俊之间的妥协,见了人后就开始唾沫星子乱溅,极力游说阮明修效忠大皇子。
阮明修费了半天劲才把人劝回去,转眼又收到锦衣卫暗探的密信,信中左相约他见面。
阮明修问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对方不答,只告知到时候自有人过来接引阮大人。
傍晚时分,一蒙面黑衣人潜入阮明修家中,说是左相家将,奉命前来接引。
阮明修被送入一顶轿子,上轿后黑衣人用布条将他双眼双耳蒙住,到了地方才将布条除去。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别院。
他被黑衣人带至一间密室,不一会儿,左相推门而入。
阮明修起身向贺俊行礼,贺俊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贺俊:“听闻阮大人被任命为谢冉一案的副审官,老夫今日邀大人前来,就是想听听大人对此案的意见。”
阮明修起身抱拳向贺俊深鞠一躬道:“承蒙左相厚爱,下官才能官复原职,此案下官必定竭尽心力,尽忠职守。”
贺俊见他态度恭敬,心下满意,让他不要拘谨,说说案情。
阮明修:“此案将交由三司会审,孙大人作为主审官,执法如山,想必不会让该案有徇私空间。下官以为,仅凭现有证据,不足以将谢冉定罪,除非能搜集到直接指控谢冉的关键人证物证。”
贺俊捋了捋胡子,沉默片刻,点头道:“你分析的不错,我听锦衣卫丁大人说,主犯陈沐已被秘密抓获,陈沐表态,愿意在会审时指控谢冉。”
阮明修心里咯噔一声,他没想到陈沐已经被抓,这样一来,案情的走向对太子那边就很不利了。
阮明修:“敢问左相,准备何时将陈沐送至刑部归案?”
贺俊:“这个不急,此人关键,为免旁生枝节,暂时先由锦衣卫看守为妥。”
又问:“孙尚书对该案有无指示?”
阮明修:“尚无,但以尚书大人的一贯作风,所遵循的无非是秉持公正和皇上的圣心。”
贺俊垂目沉思,半晌后接着问:“哦?那阮大人认为圣意在哪一方?”
阮明修:“下官以为,皇上为平衡朝局考量,恐怕会有心偏袒谢冉。但如果陈沐认罪,并供出谢冉,证据确凿下,圣上也不会罔顾国法。”
贺俊听罢鹰目微眯,凌厉的目光将阮明修上下扫视一番,点头赞许道:“不错,阮大人慧眼如炬,老夫没有看错人。”
二人又探讨了诸多朝堂政事,直至午夜,阮明修才被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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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麒麟这夜又在失眠,自从见到阮明修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生觉。
他躺在床上冥思苦想,一边想一边拿个小本子记,本子上已经列了几十条,都是关于下次见阮明修的注意事项。
正在这时,系统聒噪的声音又响起:“完蛋了乖宝,统统刚刚得到消息,阮明修被左相召去密谈,贺俊说陈沐已经答应公审时供出谢冉,阮明修觉得这个证据对太子非常不利。”
元麒麟一惊:“什么?我姐夫当时不是压根不知道这事吗?他们这样不是做伪证?”
系统:“没错呢,乖宝,这可怎么办?”
元麒麟哪里知道怎么办。
他就是个不爱动脑子的纨绔富二代,花钱败家在行,这种高难度的宫斗剧他如何驾驭得了?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明日找太子商量。
系统:“可是你要怎么跟太子说?直接说阮明修和左相见面恐怕不好吧,你皇兄心眼比你多多了,知道了难免不多想。”
元麒麟:“让皇兄找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