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哐哐哐......”
急切的敲门声将锦衣卫掌印使家的看门小厮惊醒。
夜已近四更,是哪个不长眼的半夜敲门?
开门一看,竟是一满身是血的锦衣卫总旗。
这人小厮认得,是掌印使大人的心腹,于是不敢怠慢,将人搀扶进来。
总旗攥住小厮的衣袍,断断续续道:“快,快带我去见丁大人,出大事了......”
他受伤极重,仿佛立刻就要断气。
小厮一边搀着人往里走,一边喊府里的管事通知丁春。
丁春半夜被叫醒,预感不妙,披了件外袍匆匆出来。
总旗一见丁春,一边咳血一边抽气道:“大,大人,不好了......关押陈沐的地牢遭大批刺客偷袭,恐,恐怕守不住了......”
丁春惊愕,厉声问:“裴九呢?”
总旗:“裴大人拼死抵抗,下官趁乱逃,逃出来报信,咳咳咳......”
丁春立即调集家将赶往城郊地牢。
地牢外,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中,家将头领探查后向丁春禀告:“老爷,牢外无一活口,牢内情况不明,老爷先在此等候,容小人先去探探情况。”
丁春点头应允。
约莫一炷香时间,家将来报:“老爷,可以进去了。”
丁春进入地牢,牢内状况惨烈,丁春几乎是踩着尸体一路走至牢房。
牢房内,陈沐被割喉掏心,死状骇人。
丁春见此,知道回天无力,闭目沉默了半晌,转身出了牢房。
边走边问:“裴九呢?也死了?”
家将:“正在清理尸首,还未发现活口。”
丁春出了牢房,坐在牢外等候家将清理现场。
片刻后,见两名家将抬着一黑衣人来报:“老爷,裴大人找到了。”
上前一看,果然是裴九,人已经被捅成了个血葫芦。
丁春上前探了探鼻息,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裴九是丁春的心腹,忠心耿耿,智勇双全,此刻他痛失爱将,心疼不已。
看了良久后,方才叹了口气吩咐道:“将人打理干净,好生收殓了吧。”
家将领命退下。
一刻钟后,一家将惊慌失措地来报:“老,老爷,裴大人似乎又有气了,难道是诈尸?”
丁春大惊,噌地起身,喝到:“快带我去看看。”
一众家将围在裴九的“尸体”旁不敢近身,见丁春过来,一人上前道:“老爷,刚才给裴大人清理尸体时,见他的手又动了两下,小人们担心诈尸,不敢继续。”
丁春胆大,上前又探了探裴九的脉搏和鼻息,似乎感到有一丝断断续续的微弱气息还在强撑着,立刻道:“人还没死透,快送去医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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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左相贺俊就被管家唤醒:“老爷,锦衣卫丁大人派人来传信,说是有要事禀告。”
来人被引入内院,见了贺俊,当即扑地跪倒:“相爷,小人是丁大人府上的家将,昨夜城郊地牢遭刺客偷袭,那陈沐,已,已经死了。”
砰的一声,贺俊手中的茶盏跌落。
报信的家将见左相半天没出声,不敢起身,跪在地上继续道:“午夜时分,丁大人收到报信后就立刻带人赶去,可惜已经晚了,我们赶到时陈沐已经被杀身亡。”
片刻后,贺俊才开口,厉声问:“裴九呢,不是说裴九亲自看守吗?”
家将颤颤巍巍道:“回相爷,裴大人身中七剑而亡,想是刺客太多,寡不敌众所致。”
贺俊:“活口呢?难道没留下一个活口?”
家将:“只有一个送信的总旗逃脱,其他无一生还。”
贺俊暴怒而不发,面色Yin沉道:“你走吧,回去叫丁春立刻来见我。”
家将战战兢兢地爬起来,仓皇告退。
天刚刚亮,丁春就来左相府负荆请罪。
他知道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过,只盼着左相念及旧情,看在他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能从轻发落。
左相贺俊习惯喜怒不形于色,见了丁春,也未发作,只让他跪着回禀事情经过。
丁春:“相爷,刺客来得蹊跷,之前为保陈沐万无一失,特意将他关押在城郊地牢,该地牢为我私人搭建,只有少数心腹知晓。这次派去守卫陈沐的,一共35名暗探,均是锦衣卫排得上号的高手。清理现场后一共发现86具尸体,其中33个是我们的人,剩余53人均是刺客,对方这次派出的刺客应该超过百人。”
贺俊:“怎么是33具尸体,不是说只有一名报信人逃脱吗?”
丁春:“裴九被发现时已经断气,后来不知怎么的,收殓入棺前又有了一丝气息,医者说因裴九武艺高强,吊着一口气护住心脉,但因伤势过重,恐怕还是凶多吉少。”
贺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