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近三更,慈宁宫依旧灯火通明。
五皇子夜间突然吐血昏迷,整个太医院因此倾巢出动。
院使和左右院判轮番诊治后惊惶不已。
院使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哆嗦地向太后请命:“禀太后,五皇子脉象极尽虚弱,臣请命用还魂丹先护住殿下元气。”
还魂丹乃皇家秘药,为吊命所用,药效猛烈,非生死关头不得用。
太后闻言倏地起身,眼眶通红地指着院使怒斥道:“如此虎狼之药我麟儿如何承受得了?”
院使战战兢兢地回话:“殿下气息极弱,再不用药臣,臣恐怕,恐怕......”
太后眉头紧锁,想到元麒麟今日刚探望了裴九,病情便突然恶化,或许与裴九有关,立即大声喝道:“来人,速去把裴九给哀家提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昏迷中的裴九被送至慈宁宫。
太后看了看不成人样的裴九,说道:“将还魂丹给他服了。”
院使惊道:“太后,还魂丹非皇室不可用,如此......”
太后怒喝:“哀家说用药!”
院使见太后意志坚决,于是将一粒还魂丹喂裴九服下。
服药后,裴九依然无反应。
太后:“再喂一粒。”
院使哆嗦道:“太后,还魂丹生猛,过量服用恐爆体而亡。”
太后怒瞪道:“哀家说再服一粒!”
院使无奈,只得再喂裴九服下一粒。
片刻后,药效开始显现。
裴九的身躯开始抽搐,面部青筋凸起,七孔流血,形状骇人。
院使连忙将数枚金针插入裴九周身大xue,为其疏通经脉,发散药力。
半个时辰后,症状逐渐稳定。
院使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跪地向太后回禀:“太后,裴大人熬过来了,现在脉象平稳,应该三日之内就能苏醒。”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独自一人坐在元麒麟的床边,拉着他的手诵念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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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太后才将元麒麟昏迷的消息传话给皇帝皇后和太子。
三人赶到时,元麒麟已经苏醒。
昨夜裴九情况稳定后,元麒麟也逐渐开始好转,今日一早,不等太医用药,自己便醒了。
醒来后见太后攥着他的手趴在床边,显然是守了他一宿。
元麒麟心疼nainai,为太后捋了捋乱发。
太后睁眼,见元麒麟正笑yinyin地看着她,一副没事儿的样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皇帝皇后听内侍汇报昨夜凶险,不禁脊背发凉。
皇帝:“多亏母后圣断,麟儿才逃过一劫,只是裴九的命数为何会与麟儿有牵连?”
太后:“哀家也不知。前日午时,麟儿睡梦中惊醒,梦见你赐药给裴九,之后便心神不宁。哀家召来院使问话,说确有赐药一事。昨日麟儿非要跟去一看,回来后人就更不好了,半夜情况危急,哀家便自作主张将裴九接进宫医治。”
皇帝又问旁边的内侍:“裴九情况如何?”
内侍:“回皇上,裴大人情况稳定。御医刚刚用过药,说已无大碍,应该很快就能苏醒。”
皇帝沉默片刻,在殿内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开口道:“来人,将裴九暂时移至朕的寝宫,先安置在偏殿,好生护着,待苏醒后再送他回家。”
言罢,又进入内殿看了看安睡中的元麒麟,方才回紫宸殿处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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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见皇帝将裴九带走,担忧道:“皇祖母昨夜将裴九接进宫,如此大的动静,宫外那几位想必已悉数得知。父皇又将人大张旗鼓地接到他宫里,是何用意?”
太后:“无妨,消息都是越传越离谱。你父皇深知人心叵测,略施天威,众人便不敢造次。”
果然,皇帝刚把裴九接走,大皇子、左相、四皇子、六皇子一众人等便炸了锅。
最先坐不住的是丁春。
他私自缉拿要犯,折损锦衣卫Jing锐三十余人,致四品官员裴九重伤濒死,条条都是大罪。
他凭借指挥使的特权将事态压下,万万没料到,皇帝竟然将裴九接入宫中医治。
难道他跟左相勾结,罔顾国法,私拿要犯的事已被皇帝知晓?
丁春惶恐不安,得到消息后立刻前往左相府找贺俊商议。
锦衣卫乃皇帝直辖利刃,朝堂大员如若被发现与锦衣卫官员勾结,历来被视为不臣之心。
贺俊此刻正焦头烂额地与大皇子在密室商量对策。
丁春到时,直接被世子贺轩领入密室,见大皇子和左相已经先到,上前跪地行礼。
大皇子:“丁大人免礼,坐下说话。”
丁春预感大祸临头,不敢起身,磕头啜泣道:“皇上将裴九接入宫中,怕是已知晓陈沐之事,下官私自动用锦衣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