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一年当中只举行两次,分别在年中和年尾,而年尾的大朝会更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场朝会。
这一天,不仅要对一年的施政情况做出总结,也会对来年的施政纲领和重要提案进行讨论。
届时,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列席,地方上的四品大员也会参加。
今年的大朝会照旧在太极殿举办,太极殿俗称金銮殿,殿内雕梁绣柱、金碧辉煌,一派宏伟壮观。
朝会开始前,锦衣卫的仪仗队在大殿两侧列队,教坊司和礼仪司将一应陈列布置得当,朝廷众臣按品阶班列。
非同以往的是,今年的大朝会出现了一名稀客,那位神秘的天魁星五皇子竟赫然出现在亲王队列。
时辰一到,皇帝升座,鼓乐齐鸣,百官跪拜行礼,山呼万岁后朝会正式开始。
待司礼太监高呼一声“有本启奏无事退朝”后,大皇子首先出列:
“父皇,儿臣有本上奏。”
皇帝微微颔首:“准。”
大皇子神色肃穆,凛然高声道:“今年我大魏蒙受百年不遇的严寒,境内多地受灾严重,灾民遍野,民不聊生。如今国库空虚,赈灾和善后款严重短缺。而荣亲王元朗,不仅坐拥最富饶的江南四郡,多年营商也累积万贯家财,逢此国难当头,荣亲王依旧作风奢靡,我行我素,只顾着自己享乐,而弃万千受灾的大魏子民于不顾,实在罔顾亲王头衔。儿臣不忍见此国家蛀虫,痛心疾首,特请旨圣上褫夺元朗亲王封号,收回江南四郡,查抄其家产,充盈国库!”
元麒麟心想这老大也不纡回一下,竟然一上来就直接撕破脸,遂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也有本要奏。”
今日上朝之事元麒麟并未提前禀告皇帝,魏帝这会儿也不知这个小祖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神情自若,像是有备而来,心想不妨配合一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随即道:“准奏。”
元麒麟清了清嗓子,快速梳理了一下思路,朗声道:“儿臣以往虽不涉朝政,但对皇兄刚才所奏之事不敢苟同。据儿臣所知,荣亲王自今年入冬遭灾以来,已先后出资160万两白银帮助朝廷赈灾,其中90万两入主户部,由户部调拨,剩余70万两则直接资助给受灾最严重的几个郡县,以上赈灾款项占朝廷赈灾总款的三分之一,每一笔赈灾银两户部均登记在册,儿臣抄录在此,请父皇过目。”
说罢,将已经准备好的一张条陈呈奏给皇帝。
皇帝看后点头道:“赈灾款项属实。”
元麒麟见皇帝并未驳斥,接着道:“荣亲王心系朝廷和灾民,第一时间慷慨解囊,鼎力协助朝廷救灾,实乃众臣表率,皇兄为何要无故抨击如此忠君爱民之士?敢问逢此大灾之年,皇兄又慷慨解囊了多少银子帮助朝廷赈灾?”边说边抬眼看向一侧的大皇子。
大皇子脸色骤然作变,他今日见元麒麟突然上朝,便知这小子必定没安好心,没想到一上来就打了他的脸,咬牙恨恨道:“160万两白银于荣亲王不过九牛一毛,如此小的数目也好意思拿出来说道,他占据肥的流油的江南四郡,另有商铺无数,如果这些财富都收归国库,何愁银两短缺?”
元麒麟朝他逼近一步,微微冷笑道:“160万两是小数目?那皇兄是不是也能随便掏出个160万两?据臣弟所知,今年遭灾以来,皇兄可是一个子儿也未曾出过。”
又转头朝皇帝拱手道:“父皇,儿臣日前在户部查过大魏近20年的各地赋税记录,荣亲王就藩前,江南四郡的纳税情况只比其他郡稍好一些,如今富的流油,恰恰是因为荣亲王经营得当。荣亲王就藩13年以来,江南四郡的税赋连年增长,今年所纳之税已经是13年前的17倍,如此成果,完全得益于荣亲王异于常人的经营才能。如按皇兄所言,只因为荣亲王有能力会挣钱就可以杀鸡取卵,那我大魏王法何在?人心何在?此举有违王法人心天道,实不可取,请父皇明鉴!”
大皇子被元麒麟一噎,气得满面通红,恶狠狠地扫了他一眼,愤愤道:“五弟从未涉足过朝堂政事,有何资格妄议王法天道?”
元麒麟神情不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回击道:“我有没有资格,父皇说了算,父皇还没说什么,皇兄就敢指手画脚?莫非皇兄想骑到父皇头上去?”
大皇子闻言一惊,忙不迭向皇帝告罪:“儿臣并无藐上之意,父皇明鉴。”
皇帝心道这小家伙今天是给元朗做说客来了,面上仍八风不动,肃然道:“元岳,你可还有其他要奏?”
元岳忙向元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
元衡于是出列,向皇帝拱手道:“父皇,儿臣也有本要奏。”
皇帝应允。
元衡:“父皇,皇兄方才所言也是为社稷着想。听闻荣亲王仅家仆就多达上千人,王府建造的极尽奢华,一张床就价值上百万两白银,一辆马车也价值数十万,王府歌姬舞姬成群,夜夜笙歌,作风糜烂,荒yIn无度,实在不是社稷之臣......”
说到这里,突然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