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远处的别墅内传来传来惊叫声,隐隐能听出是傅雨的声音,傅岸扭头看了眼别墅,又看了眼徐宜,脸色黑沉的像锅底。
他朝徐宜低吼,“你是不是疯了!”
徐宜笑的有些落寞,她面朝别墅而立,嘴唇动了动,泪水止不住地流,都流到脖子里了,“妈妈不是疯了,是清醒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很快,很不真实。傅阳恺被救护车拉走,徐宜被警车带走,房间里元琳的尸体被拉出……
傅岸跟在警车后面去了警察局,上车之前他见傅雨倒在傅川怀里哭,傅川一会儿看向警车一会儿看向救护车,换做别的时候,傅岸一定会感叹一番他脸上的表情好不有趣。可是现在,他自己的表情在外人看来应该也挺有趣的。
亲妈杀了亲爹,这可比他囚禁某个男人吸人眼球多了。
在警察局门口守了半夜,天渐明,傅岸没有等到徐宜下一面,只等到了警察局内的惊叫,之后,是徐宜的死讯。
阿木赶到时,傅岸坐在警察局门口的石阶上,垂着头,昏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只能隐约看出他的手指在颤抖。傅岸是个讲究的人,很多时候宁愿站着也不会坐在不干净的地方,此时却坐在了不知道多少人用脚踩过的台阶上。
阿木小心翼翼地走近,“老板……”
傅岸没什么反应,阿木也不敢再叫,在一边安静站着一动不动。过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傅岸开口了,嗓音嘶哑,“她早想好了……”
“…啊?”阿木冻得脑子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啊一声。
傅岸没再说,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车在哪?”
阿木开车带傅岸去了医院,傅岸来得晚了,傅阳恺和元琳也已经被送进停尸房了,他没能见傅阳恺最后一面。
看着哭成泪人的傅雨和眼圈发红的傅川抱在一起,傅岸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不是第一次觉得这两人可笑了,却从没可笑到真的要发笑出声。不论是站在傅川的角度还是站在傅雨的角度,他们这段情都是继续不下去的,可这两人,虽一个比一个看起来伤心,却也一个比一个抱的紧。
说他们有多在乎傅阳恺和元琳,傅岸是不信的。尤其是傅川,连徐宜都不在乎,又在傅阳恺这装什么大孝子,呵。
除了在警察局门口坐那一会儿显得他有些失态,别的时候,不管是面对傅家旁支还是记者,他都冷静地死的好像是两个陌生人,而不是他亲爹亲妈。
后事简单处理过后,春节就要到了。今年这个年,陡然少了三个人,傅岸和傅川傅雨没半分好聚的,自然不会选择回老宅。
他一个人过这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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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容允总是忍不住想到傅岸,有时候想到以前某些美好的回忆,有时候想到被囚禁的那几天,有时候又想到那通被他挂掉的电话,还有傅岸所说的胃出血,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地挂念他。
他没想过傅岸会来找他。
最开始他没认出来那是傅岸,只是发现了有个戴帽子的高个子男人每天都跟在他身后一起去医院,虽然身形很像傅岸,但是因为他觉得傅岸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吗,所以没把这人往傅岸身上靠。直到第四天……他发现那人跟他越来越近,近到一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脊背。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一边告诉自己不能表现出慌张,一边加快了步伐想甩掉这个人。
可走到拐角,肩膀上忽然传来握力,容允的心猛地一紧,还没来得及甩开,整个人就被压到了墙上,他被夹在宽阔胸膛与墙壁之间,这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在鼻息间飘荡,一声嘶哑的“宝宝”在耳边响起……他的鼻梁骨顿时酸了,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傅岸……他在心底叫出这个名字。
竟然真的是傅岸……
傅岸抱他抱的很紧,将脸埋在他颈窝,轻轻咬了咬他的脖子,像是在确定他的真实性,紧接着,他将手放上了容允的后颈,像拎待宰的小羊羔,边低声问着,边收紧手上的力道,“跟我走吗?”
或许是因为穿的薄,傅岸的手很凉,容允被冻得打了个抖,心脏也攀上了凉意。傅岸这样,让他又想起了被囚禁时的记忆…傅岸要强制带他走吗,又要囚禁他吗?
他心底害怕,不自觉地挣扎了两下,只是这样,傅岸的脸色就难看的厉害,手上用了极大的力气,手背上青筋都凸起了。“不愿意?”
容允知道这个时候说出“要陪桑善”就是找死,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傅岸低声说了句“乖”,不再压着他,牵起他的手领他往反方向走。
容允偷偷看了眼医院方向,心想等应付好傅岸再去也不晚,于是他乖乖地让傅岸牵着,跟着他穿过三条街,到了一栋小欧式别墅前。
傅岸牵他进去,直奔卧室。
容允以为他要做爱,没想到傅岸只是脱了鞋,从背后抱着他,说了一句“陪我睡会儿”,很快呼吸就变得平稳、陷入沉睡。
容允始终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