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还是来了。
高烧了一周,直到今天清晨才悠悠转醒的符夜僵硬地重新拉上了窗帘。
怎么办……他焦虑地啃着指甲,现在楼下那些嗷嗷嘶吼的人形生物看起来并不像某个剧组的群演。
好在是他租的单身公寓楼层较高,现在还没有被这些奇怪生物攻陷。
他撑着疲软的身体,瘫坐在窗子边,思考着剩下的物资还能撑几天,是否能坚持到救援来临的时候……
感谢他的「仓鼠」属性,屋里的柜子几乎被他塞满了各种生活用品和食物,就他一个人的话,可以坚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可眼下是,一个人呆着太恐怖了。
他扭头盯着防盗门,如果那些生物破门而入……
不不不,太可怕了。
孤独以及信息闭塞产生的焦虑感让他像只不安的松鼠,他已经一周没有接收到来自外界的信息了。
公寓里没有装电视,他的电脑也因为断网无法上网,手机除了一周前的新闻消息没有新的动态,更没有人给他打来电话,领导也没有半条短信催问他为什么没来上班。
他仿佛被世界遗弃了。
符夜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
他出生就因为身体原因被父母遗弃在了县里的孤儿院,在院长妈妈和好心人的支持下一路读到了本科毕业,毕业之后他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专业对口的工作,留在了省会。
平时他也没什么朋友,虽然能聊的上天的同学同事不少,但是平日里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出行,鲜少能看到人和他一道出现。
倒不是他生得面貌丑陋或是性格孤僻,他只是因为身体原因感到自卑——他是个双性人。
身体的异常让他习惯了孤独,但眼下的情况,孤独无异于另一种病毒。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他站起身子,想要开门到走廊上看看邻居们都是什么情况,却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敲门!是活人!
符夜一时有些激动,但摸不清来人什么目的,踌躇着没敢开门。
“符夜?符夜!你在吗符夜?”
他认识我?是谁?
符夜疑惑着打开了门。
符夜只察觉来人一进门就猛地扑了进来,他只看到一个穿着黑T的结实胸膛猛地撞上他的脸,来人一把抱住了他的头:“太好了,你没事。”
符夜挣扎:“你……你是?”
贺文庚松开他,反手关上了门,还不忘把门反锁,然后放下手里的武器,笑着揉了揉符夜的头:“是我啊!大文!”
随即他看到傻愣在原地的符夜,对方明显是忘了自己这号人物了,只愣愣地盯着自己看,那shi漉漉的目光直看得他心里发软。
“唉,你个小没良心的。”贺文庚也不介意,只豁然地笑了笑,俊朗的脸上浮出一点温和,“你忘了?我是你文学社的贺师兄啊。”
“哦哦……贺文庚学长!”符夜半天盯着男人很是熟悉,名字就在嘴边却死活想不起来,一时间尴尬得脸通红,低着头看着对方沾着血的军靴不敢抬头。
看着那些血迹符夜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可不是寒暄问候的时候,他心里涌出无数个疑问:“贺师兄——”
“嘘。别害怕,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贺文庚轻轻扶住符夜的肩膀,“可是你刚退烧,先好好休息吧。”
“可是……”符夜还想说什么,却被贺文庚强势地往床边推,“你很累了,需要休息,小夜。”
符夜突然就觉得眼皮发沉,意识昏然,竟是在几秒内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再睁眼醒来,已是黄昏。
屋子里开着灯,倒是不显昏暗,开放式厨房的灶台上电热壶正嘟嘟地烧着水,这声音听得他肚子也「咕噜噜」开始叫。
这场景就好像一场梦。
他甚至开始怀疑今天经历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楼下那些嘶吼的怪物?那个突然闯进自己家门的学长?
“贺师兄?”他颤抖着出声。
门正好在这时开了,贺文庚拎着两个大袋子进了门,然后反手又反锁了房门。
“你醒了。”贺文庚笑着熟练地把东西塞进橱柜,然后取出杯子兑了杯温水,端到床边递给还一脸懵的符夜,“饿了吗?吃点什么?”
符夜脑子还没转过弯来,“都行……”
贺文庚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那我煮点面吃吧。”
晚饭是贺文庚煮的清汤面。酸酸爽爽的,非常爽口。符夜饿了一天,高烧导致的食欲不振也消退了许多,埋头苦吃直到肚子撑得圆滚滚的才停下筷子,打了个饱嗝。
对面坐着的贺文庚早就停下了筷子,只抱着胳膊专注地盯着嗦面条的符夜看。直到符夜停下了筷子,意犹未尽地摸摸肚皮,才笑着问道:“吃饱了?”
“嗯。”符夜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