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床上的两个人都还没有一点儿动静,只有清浅的呼吸声,除了偶尔传来的鸟叫,一片沉寂。
陆溪皱着眉,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了,对方不愿意放手,怎么都挣扎不开,用力睁开眼睛,天花板的纹路逐渐清晰,眼神聚焦于头顶的吊灯,放空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是个什么情况。
一看房间的陈设,他就知道自己又被人当抱枕抱着回去睡觉了,说到底,他根本没来得及在自己房间睡一觉,不管做不做,江禹白都会要他一起睡,白天倒是还有机会在他自己的房间多待一会儿。对方的手臂横在他腰间,侧躺着,头埋在他胸口,chaoshi而温热的呼吸很平稳,腿压在他身上,睡相实在不能说好,他大概知道梦里缠着他的是什么了。
又重又实地压着他,根本挣脱不开,而且直觉告诉陆溪,真挣开了说不定更麻烦,他只能干瞪着眼发呆,干脆再往被窝里钻钻,后知后觉疲惫酸痛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喉咙痛ru头痛屁股痛,他已经开始担心自己以后能不能承受得来这么高强度的性爱。
房间里的光线愈发昏暗,外面的天气好像变Yin了,窗外的风声很明显,一声声呼啸而过,而他在温暖的房间里听着只觉得助眠,又过一会儿下起了雨,连他自己也不得不说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醒了一次,正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本能想往后躲,被揽住腰拉了回来,近到鼻尖贴着鼻尖,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松弛,甚至有心情逗小孩儿玩儿,“干嘛躲我?”
瞪圆了眼,陆溪缩在人怀里眨了眨,并不回答,看得人心痒,衣领因为刚才的动作滑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脖颈,随之藏在下面斑驳的吻痕和牙印也暴露出来,视线飘过去,又迅速收回来,过于欲盖弥彰,他正想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就听江禹白很做作地咳了一声,“要起床吗?”
他只看着江禹白,想,要不是你我早起来了。
身上骤然一轻,江禹白撑起半边身子,低头吻了下陆溪额头,接着是一句带着倦意的“早上好”,坐起来打个哈欠,顺便伸下懒腰,裸露的后背全是他昨晚挠出来的抓痕,这次目光四处飘的换成了陆溪,声音还有一点儿哑,“早上好。”
之前他醒来就在医院了,实在没什么实感,这会儿他才彻底接受这个事实。他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是生殖腔,里面原本被江禹白的Jingye灌得满满当当,几乎不受控地从他下面溢出来,被自身体ye稀释成更浅淡的颜色,大部分都清理干净了,剩下的实在进的太深,依然有种难言的饱胀感。他还记得那个医生的话,知道自己不会怀孕,这个事实让他松了口气。他从小到大得到的东西都很少,握在手里的也终将会失去,既然现在能靠他自己换来一切,何乐不为呢。
这种不公平,已经是他毕生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公平。
脚踩着江禹白不知道处于什么恶趣味给他买的小兔子拖鞋,拉开窗帘隔着窗户往外面看,房间里几乎恒温恒shi,外面的气温显然很低,玻璃上起了一层白白的水雾,他伸手抹开了一小片,迅速汇集成水滴流下来。
窗外满眼深暗的灰绿色,风雨飘摇,透着浸润的水汽,整个世界都是模糊不清。
他很喜欢雨天,那层薄薄的雨雾似乎可以把他和母亲与外面的一切隔绝开,普天之下只剩两个人。多了下雨的声音反而更显安静,母亲会唤他坐到身边,一起画画,或者看书,他不切实际地期待过雨永远不会停。
后来也逐渐明白,雨不该承载人类多余的感情。
中午正赶上阿姨来打扫卫生,顺便给他俩做了点吃的,早午饭一顿搞定。雨还在下,看了看天气预报,说不定会下一整天。 陆溪本来有点儿好奇江禹白还要不要去公司,一看时间,去不去好像也差别不大了。
江禹白窝沙发上在打电话,木木卧在身边,看见陆溪晃晃尾巴,他对人家点了下头,准备到二楼的书房挑本书看。
里面确实各种乱七八糟的书都有,部分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二手货,不过他今天也没想找什么市面上难见的奇书,随便拿一本消磨时间而已。翻到本封面几乎全是天蓝色的书,很像那种透彻的晴天,和今天的天气倒是完全相反,书名是银色的《最后的Jing灵》,看起来是本童话。
他带着书径直走到放在窗边的躺椅,坐在上面,掀开了第一页。
有Yin影落在书页上,陆溪抬头看过去,江禹白站在他面前,笑容是清落落的漂亮,被打断的那点儿不耐在看到对方脸的同时销声匿迹,很自然地坐到他旁边,圈着他的腰目光投到书上,挨着他的脸,头发扫到脸上发痒,“看的什么啊?”
“你说过书我可以随便看的。”陆溪视线甚至都没从书上离开,声音也淡淡的。
抱着人让陆溪坐他怀里,下巴垫在颈窝处,语气硬是能听出点儿委屈,尾音一点点落下去,“也没说不让你看啊。”
这个江禹白给他的感觉像个小孩子,凡事都要顺着他,不然就撒娇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