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齐家后治国。
苏澜十六岁的中秋月圆,君臣同贺,在御花园赏月宴饮,整个皇城都飘散着馥郁的芳香,夜色渐渐地深了,桂花也shi润着沾染了露水。
带着秋风的微凉吹过人的鬓发,只觉微凉而气爽。
整个皇城都覆盖上了柔软的光,路上铺就的卵石月白色带着清冷。
宫宴上言笑晏晏,都挂着多多少少的笑意,觥筹交错,舞姬和乐姬鱼贯而入,于中庭演绎,月纱笼在人的身上,原本艳丽的容貌更多了几分勾人。
水袖轻舞,婀娜多姿伴着乐声,是人间极乐之景。
文官yin诗温雅,武官饮酒豪迈,君臣仿若一心,是盛世繁华的景象。
这酒是桂花酒,眼前还摆着桂花糕,苏温却觉得不如东宫中的梅子酒和桃花酿好喝,香甜沁人,花香浓郁却不盖过酒香,两味交织相得益彰。
只是春日里瞧见院子里那几株桃树的枝桠,总觉得有几分碍眼。
这样热闹的景象,苏温在心中却想着澜此刻在何处,或许是坐在东宫某棵稍大一些的树上,一袭鸦青色的衣裳笼着月光,琉璃色的眼里总瞧不出在想一些什么,清风吹起了人衣袂,或许在读书也或许在吃着桃酥。
也或许是趁着这个时候出了宫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苏温并非没想过找人跟踪他,却总能被他摆脱,事后也就作罢。
他们之间本就并非真心相待,彼此做戏猜忌又相互依赖。
几年的陪伴,苏温未曾想到的是,他离不开澜了,离不开对自己有异心的这个奴才,虽有异心,但他长这样大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和真心也是澜给自己的。
他总是会将自己的一句话记在心上,然后去做到,不是下人的阿谀奉承,刻意地去讨好主子,看他的模样倒像是他只是记着了,便理所当然地这样做了。
这些事刻进了苏温的心中,怎么也无法抹去。
他和所有的奴才都不同,和朝臣兄弟们也不同,甚至和陆青烟他们也是不同的,说是独一无二,他却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一样的虚伪Jing于算计,这里面却还有几分的真心在,苏温真的很好奇人的过往,只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
恍惚间他很想看看眼前人的真容。
澜却跪在了地上将他的那把从不离身的剑递给了自己,只说:“殿下杀了我吧,杀了我就可以看了,只若是看见属下的真容,一定会后悔。
您也会想杀了我的。”
澜说的那样笃定,苏温犹豫了,自己看见他的容颜后是有什么非得杀了他的理由吗?
苏温只是将那柄剑丢在了地上:“罢了,不逼你。”
偏偏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却对人生出了旖旎的心思,身在宫中,对男女之事总有所了解,可第一次有了欲望却是在前些时日的夏夜里,月色与蝉鸣伴随着入眠,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境那样真实。
他将人的衣衫一点点褪去,露出了胸前的两点茱萸,只觉得浑身燥热,心跳也快了几分,心中的凶性尽数释放了出来,将人欺负得发出暧昧的呻yin。
朦胧的梦境中却看见了身下人的面目,瞬间从床上惊醒,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梦遗了,而梦中的人是澜。
越王好养男宠,苏温对断袖之癖也有所了解,自己是当朝太子,堂堂皇储,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生了这样的心思?
一场梦境惹得人面目chao红,脑中挥不去的是澜的身影,如今的澜似乎也长大了,身高同自己相差无几,宽肩窄腰却比自己瘦削一些。
虽看不见容貌如何,光看那身姿,看一双宽泛有力指节分明的手,看从锁骨到下颚处俊朗的轮廓,也不似俗人。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几分惑人的沙哑,这样的声音若是在床上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苏温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再想下去,他若是想坐上那位置,便不能有这样的心思,皇子养个男宠倒无妨,苏温只怕自己会把控不住自己的心,从而过了界。
凭着澜的心性,又怎么会愿意为人娈宠,那个荒诞的梦让苏温下意识地想要疏离一些澜。
“太子。”皇帝的声音拉回了苏温渐远的思绪。
“父皇。”苏温起身恭敬一拜。
“太子如今也到了该婚配的年岁。”皇帝的言语不容拒绝,皇家的婚事总不能由自己掌控。
苏温的心渐渐地沉了下来,父皇说:“宇文国公府的二小姐端秀大方,品貌出众,与皇太子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今将之许为太子妃,择良辰吉日晚婚。”
苏温走到了皇帝的阶前跪下,一句父皇刚喊出口又被打断了言语。
“陆家小姐与皇太子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情,择吉日嫁入太子东宫,为太子侧妃。”皇帝的言语便是圣旨。
苏温本想婉拒,可这样的场合赐婚,皇帝便是铁了心的又怎么可能收回旨意,皇家子女的婚事不自主,而这大臣的婚事又怎么能够自主。
陆青烟不该进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