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磊亲自提着早饭给“岳父”送去,闻岳南人靠在特护病房的床上,脸上还带着伤痕,头发却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笑眯眯地看着他进来。
倒是闻意怪他不听自己话在家待着,瞪了他一眼。
每次看到闻岳南,边磊心里就一阵膈应,心里涂满了蛇毒的老东西,不知道怎么就养出来闻意这样纯的人。他也没在里面待多久,就出了门,站在门边的光头保镖在他身后把门关上。边磊想起那个人由自己手下带去全身检查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他下来楼远远地就看到陈谦明在一个铁皮椅子上坐着,手下站在他旁边头钻着跟他一起在看什么东西,两个人脸都快挨到一起了。
边磊看见这景象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点火大,径直走了过去。陈谦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走过来,抬起头去看,两人的视线就对到一起了。
“结果怎么样。”边磊看着陈谦明的眼睛,这句话却是问自己手下的。
“……拍了片子,老大……情况好像有点不妙。”
边磊皱起了眉毛,拿过了手下手中的单子,只看了一眼眉毛就皱了起来,诊断书上骨癌两个字分外刺眼。
边磊感觉心脏停跳了一瞬,他低头去看陈谦明的表情,但是陈谦明低垂着头,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合在膝盖上,只留给他一个发旋。
“医生怎么说的。”边磊问道,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这个…”手下斟酌着回答道,“医生说是早期,还好查出来了,现在治还有希望。”
边磊摆摆手让手下离开,自己在陈谦明旁边坐下了。
两个人就在有点凉的椅子上坐了一会,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过了很久陈谦明感觉气氛实在有点尴尬,才没话找话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去呀。”
“回哪儿。”男人反问道。
“呃……”这个问题把谦明难到了,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如果说回边磊一句回你家会不会显得很不要脸??也许边磊会拿这点嘲讽他??
本来在车上脑袋就昏昏沉沉的,总感觉有些晕眩,现在一想一点这种复杂的问题,陈谦明就觉得头晕想吐。他也这么表现出来了,当着边磊的面扭过头扶着椅子干呕了几下,由于早上没吃饭只是呕出来一点酸水儿。
手边没有纸,他下意识拿袖子擦了擦,洁白的袖口留下一道水痕。
边磊看到他虚弱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想开口说什么,最后只是冷硬地憋出来一句,“这件事不要告诉小意,别让他再担心了。”说完他就后悔了,但是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必要说些什么别的。后来边磊每每想起这个时刻都想马上回到过去给自己一刀。
“嗯”,陈谦明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
回去之后陈谦明倒在屋子里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闻意还在给老东西陪床,边磊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天都暗了。
黄昏别人都已经快做完一天的事,然后要去吃饭了。
陈谦明仰躺在床上,只是睁开眼,身体却一动不动,他想找瓶冰凉的果汁喝,就费力地爬起来走到冰箱。
冰箱里面没有果汁了,倒是有几个玻璃瓶子装的气泡水,也可能是刚起来低血糖总之乱七八糟的原因,他一失手打破了瓶子,玻璃瓶四分五裂,汽水洒了一地。
陈谦明蹲下身想收拾,一片一片把碎片拾起来,紧接着他拾到一块厚底瓶的碎片,他举起这块碎片在夕阳下打量了一会儿,真是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