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冬青回忆着母亲的做法。他记得母亲经常在与父亲吵架,也不算是吵架,只是母亲的独角戏,父亲过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与母亲说话,最终母亲受不了了,会主动买礼物与之和好。
冬青准备试一试这个方法。他带来的嫁妆丰厚,将朱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个阶级,但是丈夫还是按照原来消费。冬青早就想要送给丈夫一套新的笔墨来代替旧的那套。但是以前不知怎么开口,赠予,现在正好拿来增进感情。
趁着天色未晚,他急匆匆叫仆人准备好轿子,送他去城里最好的笔墨店子。
随从也不知道哪家笔墨店子最好,恰好书童路过,随从便叫住他向他打听这个事。书童一听是夫人要去,就猜到是要买给老爷的。心中欢喜,他早就看老爷的秃毛笔不爽了。立马想到城里新开的紫琼阁。上次老爷和同学一起去那里看笔,就十分喜欢,但奈何囊中羞涩,没有买下自己心仪的笔。当然这事他没有无脑跟向他打听的仆人说,会显得他比夫人更了解老爷,现阶段他还心存愧疚,更不想夫人注意到自己。只告诉他,城里在.....新开的紫琼阁不错,重点是这家的笔都是从江南进的顶级货物。江南多出才子,他们用的书墨笔都备受推崇。大家都想沾沾才气。老爷是要科举的人也不例外。
书童又加了一句“当然那条街都是卖笔墨的店子,夫人要是没看中也可以去其他店子逛逛。”
听完,随从决定了先带夫人去紫琼阁看看。江南的东西希望能让夫人满意吧。
冬青来到紫琼阁,看着店里雅致的摆设和Jing致的盆栽,处处透露着江南的味道,十分满意。询问店员阁里最好的笔墨是哪几款。店员立马意识到这会是个大客户。殷切地将最贵的笔墨摆在冬青的面前供他选择。只是虽然他介绍了很多,这位夫人还是纠结该选哪一款。店员说的时间长了,有些不耐烦,心想这认过两个字的小姐夫人估计对笔墨这等雅物什么也不懂吧。哎,今天这钱不好赚了。
紫琼阁里的苏木在“微服私访”,这是他开的铺子,但是从头到尾都是掌柜的出面的,店员们都不晓得东家是苏木。他现在要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他没有选择店员跟着自己,而是先说随便看看。旁人看他是在仔细地赏玩架子上不同的笔墨,实际上他在观察店里的交易情况。看到跟着冬青的店员摆出的笔墨,就知道了,店员在坑大款了。那些笔墨因为笔锋大,实际用于日常书写较少。他走到离他们近些的架子。这位夫人一听就是给丈夫读书写字买的。这些用不大上。但是价格因工艺和使用的材料好,十分昂贵。最主要是这位夫人听到价格以后,没有面露难色,反而有些不在乎,只是不停地询问笔与笔之间的不同。但是那个蠢货这么半天既没有拿出适合这位夫人要求的笔墨,也没有将哪一款笔墨说得让这位夫人心动。局面就僵在那里了。苏木相信在过不久,这位夫人,就会离开这里,去找别的店铺,并且再也不会踏入这里。而旁边休息的店员,只是在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的。
苏木挑了一款笔和墨,就近询问冬青的店员,在两人的言语间表现这些笔墨的优点。
询问完就又去看其他的了,在一旁被迫听他们说话的冬青心动了,说:“将刚刚那位夫人拿过来询问的笔墨给我包一套。用你们最好的盒子装着。珠儿。付钱”店员大喜,殷切地包好了。冬青拿着回家去了。
看着冬青出去了,天色也近黄昏了,店里仅有的几位客人也要回家了。苏木才冷着一张脸,叫店员把他们掌柜的喊出来,还进入后室,坐在主位喝茶等着。
店员一看到这架势,只能去找掌柜的,但是掌柜的出去了。苏木也不停留,表示:“你,就是你。没有别人,拿好你的工钱。你被辞退了。掌柜回来后,让他来找我。他知道我是谁。”辞退的正是刚刚跟着冬青的店员。
这边冬青回家时已经是晚饭了,他等不及了。羞涩地低着头将盒子递给丈夫:“给你的。”
但是丈夫并没有马上接过去,反而问道:“这是什么?”冬青抬起头带着期待说:“是礼物。我希望你喜欢。”
丈夫接了过去,随手放在一边说:“先吃饭吧。我已经很饿了。”一副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冬青有些失落,不过想着吃完饭后丈夫再拆开盒子看礼物,也不错。就打起Jing神吃饭,今天有他喜欢的菜。他要多吃点。
同样坐在桌上的婆婆看着夫妻两的互动,默不作声,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吃完饭,仆人收拾好桌子,冬青催着丈夫拆开看看,丈夫照做了,看了一眼,对冬青说:“还不错。但是我今日还有书没有温习。就先回书房了。”说完就走了。没有十分喜悦的表情。装着笔墨的盒子还是仆人抱过去的。
冬青彻底失落了,甚至怀疑自己送套笔墨是十分愚蠢的行为。吩咐好下人接下来做什么,就回房去了。趴在床上,想着这三年他与丈夫的相处细节,越想越想哭。珠儿看着主人,安慰了他许久。
“夫人。老爷不喜欢。你再送嘛。总会找到他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