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希时隔多日终于又坐在了自己的卧室中。
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在他的设想里自己会干脆的在拘留所、虫星法庭、或者流放之地醒来。既然他选择把骨刺插进雄虫胸口了,就没在想着能完好无损——为了让他的雄主能多一点对生活的热情他受点苦根本就不算什么的…
只要别再面无表情的冷着脸却又满眼绝望,像是风一吹就会消散…就当他自以为是,可以让雄虫经此一事更在乎他一点。
一直在走神的元希直到陆明修推开他的房门才突然回过神来。
明明是每天都会见到的人不过相隔这短短时间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陆明修细细的打量着因为他的出现而惊慌的站起来的男人。
好像瘦了些,原本能将衬衣绷出清晰轮廓的肌rou如今好像缩了水,衣服穿在身上竟有些空荡荡的感觉。面部轮廓也更清晰了几分,软软的黑发略微有些凌乱的趴在头顶,面色有些泛着青白,嘴唇也有些干裂,双眼也大大地睁着看起来倒像是荒野上迷路的小动物,有些惊恐的看着接近他的一切生物。
看起来Jing神有些不太好啊…
不过也是,他们两个并没有建立Jing神链接,被那么的一根Jing神力光剑穿透胸口会产生怎样的伤害也就可以想象了。治疗仓只能恢复身体上的损尚,那些残留在他体内的Jing神力可能并没有被引导出去。
元希僵硬的站在原地。之前自己独处的时候明明幻想过许多他们再次相见的画面,甚至就连说什么话摆什么表情才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怜惜…他都想好了的。
可雄虫真的再次栩栩如生的站在了眼前,他那本就不发达的语言组织能力就更是集体出逃,喉咙也变得又干又涩,艰难地上下滑动着。他努力了半晌,唇瓣才蠕动着,含蓄地吐出两字,作为这本该激动人心的开场白:“雄主…”
陆明修看着男人傻呆呆的样子,以为对方酝酿这么久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呢,结果竟然还是这熟悉的两字,还真是…傻的可爱呢。
‘雄主’,是啊……他是雄虫,他是雌虫,这么称呼理所应当。可经此一事,心里又总是不知趣的期待着能听到些别的什么。而不是这简单的,所有已婚雌虫掌握他们归属的雄虫的“尊称”……例如试着叫一次他的名字……什么的。
不过感情上再怎么想要宣泄,理性也牢牢的控制着他的思维,那道声音始终坚持不懈的提醒着:他是因为什么才能得到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在一切都尚未明朗前、在自己没有变得足够强大前,他的雄虫外壳所包裹的人类灵魂绝不能暴露。单凭他占领人家身子这件事,怕是到时候都不用元希动手,他那个所谓的"雌父“就能替天行道手撕了他吧……
也许安德利说得对,比起别的雄虫,他更应该收起这种软弱的情绪。
陆明修想了想被塞到手中的那管药剂,决定还是听从劝告。他并不想因为一时的感动而被控制了情绪丧失分寸,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但在此之前,陆明修还是选择将温柔的一面迎向雌虫。
雄虫走上前,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这个让他心神动摇的人。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通过轻薄的衣物传递给了彼此,安静的室内一时之间只剩下两颗加速跳动的心发出的急促声音。
陆明修将脸颊蹭在那宽阔的胸膛上,手下锻炼得当的身体满满的填充了他的臂弯。他舒适的叹了口气,为这难言的温馨:”你好热……“
元希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搅的大脑一片空白。雄主他……还从来没有哪次像外面那些小虫崽一样这样抱过他呢,那软软的头发不安分的在他的颈窝处拱来拱去。他有些受宠若惊的伸出手,轻轻的将胳膊搭在对方比起自己略显瘦弱的肩膀上,不动声色的将怀中软软的身体紧紧贴向自己。
谁也没有再开口只默默的拥抱着彼此。
抱了一会陆明修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这”小雄崽扑雌父“的样子有些丢脸,轻咳一声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你身上真的好热……是生病了么?”
元希感到有些尴尬。他到底该怎么解释因为别的雄虫的Jing神力,搅得自己一直在发低烧这件事?他在治疗仓里躺了七天,可那雄虫的Jing神力实在是太过霸道,医疗院只能帮他修复了胸口处的贯穿伤,残留在体内的Jing神力却无法彻底清除,还在持续的摧毁他的新生细胞,而这种情况……大概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大概是雄虫的眼睛太过明亮也太折磨虫,被这样的眸子专注的盯着以他的水平实在是难以招架。元希最后决定实话实说:“是那雄虫的Jing神力……医疗院的虫们弄不出来。”
陆明修愣了下,一时间没太懂这和Jing神力有什么必然联系:“所以你现在真的在发烧?”
元希点点头。其实只需要陆明修用Jing神力帮他梳理一下,就可以把那残留的Jing神力赶出去,但他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和上床、Jing神力相关的事雄虫们总是抱有一种不耐烦的态度?
“你……”陆明修刚想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