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些天,郑强算是摸明白了练启棠的脾气,不爱说话,但是做事得顺着他的脾气来,上一秒骂他愚钝,下一秒还记得把好东西留给他。
刀子嘴豆腐心,比邻居家的小黄狗心眼都少,相处多了郑强也不怕他了,甚至觉得他这个性格十分讨喜。
从那次看了练启棠的下面后,郑强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下意识的离身边的人远一点,自己好歹是个双身子,万一再碰上了,这少爷要是恼羞成怒发一段火,即便不害怕也得挨几鞭子。
练启棠看他睡觉离的远了,第二天早上给了他好一顿脸色瞧,晚上再睡觉的时候不得不离得近些,这样脾气才好了些,睡觉姿势经过几天后就变成两个人相拥,虽然是睡觉的时候不自觉的抱到了一起。
都是不大的个头,在不算宽敞的床铺上汲取着彼此的温暖,郑强要更壮实些,所以有时候就变成他抱着身边的人,练启棠枕着他偏软的胸口,小声的呼着气,好像很久没睡这么熟过,外面刮着大风吹的窗棂直响也未曾惊醒过,只沉浸在睡梦里。
郑强摸穿了小少爷的性子,也不说出来,他觉得自己年长几岁,即便对方有些暴戾也会下意识顺着对方的毛。
小少爷很刻苦,几乎整个白天除了吃饭都用在看书上,郑强鲜少打扰他,没事做的时候就静悄悄的坐旁边补衣服,又试着纳了几双鞋,他手巧,看母亲做几遍就能学会,一天天的过去,等纳完了才发现这几双鞋全是少爷的脚码,他自己的一双没纳。
练启棠每次在太阳快西沉的时候都会发些脾气,郑强知道他这是在恼书上的字看不清了,忙着给他端来热乎乎的饭,说了几句夸赞的话,才把他哄好。
郑强来到这没出过院子,所以他不知道,整个府邸,除了他们这落小小的院子光线是暗淡的,其他的地方都是极为光亮的,连仆人住的地方,蜡烛也是整夜整夜的点着。
没人给练启棠这个外室生的孩子送蜡烛,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只得自己买来在寝间点上,要拿来看书却是不够的。
他一点出挑的事情也不能做,用买来郑强作为条件,得了参加科举的机会,大夫人讨厌他的存在,但一个娶了双性人的私生子又能翻出什么风浪。
本家没有瞧得起他的人,娶来的又是个粗鄙的乡村人,不但帮不了他,仕途上被人知晓娘子是个笨拙的汉子,少不得嘲笑与排挤。
但练启棠从来没想过郑强在以后会给他带来什么不好的名声,他也不在意,只想准备好科举,考个好名次,摘了本家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的戾气。
之前是他自己一个人,即便有了这个想法,很多时候思考到未来,带给他最多的反而是迷茫,重复练鞭子会把他的这些念想一遍遍加深,想了很多雪耻的法子,到头来记得最清楚的是练完鞭子后疲累到极点的身体也盖不住的虚无。
报仇也好,宅斗也罢,仇恨好像真的不能完完全全在他心里种下种子,他知道自己向往红砖瓦墙外面的生活,听郑强说他家乡是个水乡,那里的一砖一瓦都是青色的,下雨的时候有股青草的气息,沁人心脾。
所以在郑强来后的这些日子,仇恨在心底留下的划痕少了,郑强的影子轻柔的贴上来,却留下了最深的痕迹,时间也不长,府邸里还处处是刁难他的人,瞧不起他的人在过着很好的生活,但这些不需要很在意了。
唯独准备科举这件事,成了他梦里都在想着的事,已经不把它当成救命稻草了,但练启棠想远离这里,带着郑强走出这个囚笼,只能是这条路,光明正大不带一丝苟且的路。
四书五经被翻个彻底,纸质不好,泛起了毛边,郑强闲时给所有书都缝了书皮,虽然识字不多,但照着封面上的书名也缝了个九分相似,练启棠看了没怎么说话,但眼里的喜悦满满的充斥着,生怕别人看不出他高兴。
他一高兴,晚上睡觉挨得更近,郑强发现练启棠的睫毛长到闭上了眼,外面的光照进来,眼睛下边儿就有睫毛的Yin影,嘴边天生的笑纹和白皙的皮肤,一旦睡着看起来乖的很,搂着他睡觉也不会乱动,就乖乖的躺在他怀里。
只是他来这的时候是初秋,现在都秋末了,之前记忆里还瘦小的身子这几个月不仅长高了好些,连身体都结实了不少,这就苦了郑强了,他最近胸脯也在发育,胀胀的有些疼,练启棠睡觉又喜欢贴着这处。
原本个头不高关系还没那么亲近,微微枕到rurou就睡着了,现在非得整张脸贴全了,搂着腰才愿意睡觉,原本沾一下就嫌弃的要命,现在早上醒了发现郑强没搂着他,就得耍脸色,瞧着颇为幽怨,眼神儿里都是控诉,郑强至少得哄这个小祖宗大半个时辰。
后来不得已想了个法子,在寝衣里加了层小肚兜,胸口处特意缝了松软的棉花进去,为的就是练启棠晚上睡觉贴上来的时候能少疼些,白天趁练启棠看书的时候还得悄悄揉一揉胸口,不然总感觉里面长了不得了的东西,不然怎么如此酸涩难捱,揉上一通才会好很多。
郑强自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当晚就被揭发了,和往常一样,洗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