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时,柴啸回到他以前的家。
他真正的家就在镇里的贫窟区,地不大,数屋几乎用稀疏草树隔开,周围尽是残月断壁。
他已经有七年没回来了,现在一看,所处的环境比以前好了许多,也干净不少,但人也少了。他想,若能出去的,应该也没几个人想留下来。
他就站在自己的家,,看着眼前被烧毁大半的房子。
他还清楚地记得这里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他以为重新回到这里,会让他忆起以前那些可怕的事,就像噩梦一样卷土而来。但他如今站在这里,却觉得平静。
他想,他可以把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佟安醒了。
医生给柴啸打了电话,他接到之后,很快就来到医院,看见刚醒来的佟安。
佟安坐起身,她看起来很慌张,双手攥紧被褥,直到看见柴啸才开始放松。
柴啸抱住了她,温声道:“没事了。”
佟安的想法和他一样。
她刚醒来,就想要离开这里。
她想换个一个能让她宁静的地方。
于是,柴啸就把她带过来了。
柴啸把老房子重新装修一翻,这房子刚完工,虽不是很完善,但可以住人。
柴啸转头看了看佟安,问:“你怕吗?”
佟安愣了几秒,很快就明白他在问什么。柴啸的家人就是葬身在此,她摇摇头,“我怕什么,我也算是死过一回,还能有什么可怕的。”
佟安看着他,反问:“那你呢,你怕吗?”
柴啸前半辈子的不幸是来自于原生家庭,噩梦也是他父母给的,他出生在此,现在又回到这里。
柴啸怔了下,摇摇头。
佟安微笑,“那我也不怕。”
“这房也算是重新建了,那代表就是新生活,”佟安怔怔地看着前面,低声道:“对吧。”
他们也要往前看。
“嗯。”
佟安开心地亲了佟念的额头,语气带着喜悦,“那我们去买家具,就可以住下来了。”她又对着柴啸说:“这里真的很好,我很开心,谢谢你,哥。”
他们去了最近的店里挑选家具,接着便在家里捣忙一天,总算在夕阳西下时完工了。
柴啸不让佟安帮忙,佟安便在旁边抱着孩子喊加油。
他抹开额头的汗,心里逐渐觉得轻松。
时光荏苒,他们在这边也住了有半个月。佟安无意间发现得柴啸总是看着窗外,她下意识地觉得,他是在等人。
“哥,怎么了?”
自从佟安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喊他的便是“哥。”
他喜欢这个称呼,在这里住下去就像是重新有了家人的新家,他突然想起nainai对他说的话,“啸子,你现在受的伤,都是为了以后的一帆风顺。”
“nainai。”他愣愣地往前看,看着nainai以前住的房间。
他蓦然觉得,他现在的一帆风顺或许也有他nainai的庇佑。
佟安伸出手,往他眼前晃一晃,“没什么事吧?”
柴啸摇摇头,“我没事。”
佟安确认他没什么事,便重新低下头逗孩子,还忍不住蹭她的脖子,把佟念哄得咯咯笑。
柴啸刚把厨房清扫一遍,坐在凳子上歇息。
他刚打开电视,出现的是新闻重播。
女主持人的音腔圆润标准,“况硕传媒股价暴跌后,因查到汉城区改造电影城涉及洗钱而逮捕了况硕总裁况墉申,现况硕集团及汉城区将被查封,目前已开展大范围调查,而况墉申的儿子况掣秉公灭私地提供了况墉申Cao纵证券及伪造印章等罪行……”
她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右上角出现的是死气沉沉的况墉申被拷住的视频。
他或许也没想到,他这一生做的坏事,最终败在他自以为是废物的儿子身上。
柴啸看着这新闻,下意识地把头扭到不远处还逗着孩子的佟安身上。
她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可头却越垂越低。
他走过去,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
“没事了,”柴啸安抚地说:“他遭报应了。”
佟安忍不住哭出声,“我做妈妈了,我要坚强的。”
她以为像她们这样的小百姓没办法和这些大集团斗,只得找个地方埋在一边疗伤,她真的没想到,害她和孩子差点死了的凶手终于遭了报应。
柴啸笑了笑,“妈妈也可以很脆弱。”
佟安哭够了,把头抬起,“汉城被查封了,那nainai的店怎么办?”
“我们应该庆幸当时没有把店卖给他,等查清楚了,应该就没事了。”
佟安把眼泪擦干,点头。
——
晚上。
佟安哄着孩子睡觉,看见隔壁房子的灯亮着,她觉得奇怪,“不是说隔壁没人住吗?”
柴啸看了两眼,随意说:“应该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