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看了眼手表,忍不住又变换了一个坐姿。
这样明显表示不耐情绪的动作很少出现在他身上,至少工作时是如此。
为了避免突发情况,他在会议的一开始就部署好了后续工作。追求完美的他甚至省去了自己的评价环节,但下属们冗长的月末工作总结还是不可避免地拖延了时间。他不得不端坐在冷硬的办公椅上,面无表情地忍受束腹带来的无边胀痛。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忍耐,可他坚持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太长了,绵延的胀痛和间歇的抽痛逐渐消磨掉他的意志,一点不剩。
好胀,好憋……
肚子要炸开了……
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想要老攻抱抱……
……
下属们发觉林以的低气压,只当他是在高层会议受了批评,一个个噤若寒蝉。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那端坐在上位的男人正紧紧攥着座椅扶手,指尖用力到发白。
终于,最后一位下属汇报完毕,众人向在场唯一的上级望去,等着林以总结陈词。
林以的声音有些沙哑:“……散会。”
说罢即刻起身走出门去。
下属们面面相觑,也各自散了。
徐字瑟左等右等,终于在一楼大厅看见了林以的身影,他的视线忍不住向林以腰腹间看去,发现在宽松的风衣遮盖下,寻觅不到一点那圆滚可爱的孕肚的痕迹。
宝宝们长的好慢。他心里叹了口气。
眼看媳妇就要走到门口,徐字瑟跑过去,接过林以的公文包,又搂住他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晚灯映照下,林以脸色极其苍白,尤其嘴唇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察觉到林以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徐字瑟不由开口问道:“累了?”
林以没有回话,徐字瑟也不以为意,替他打开车门,又绅士地为他遮住柔软的发顶,以免磕到头。
替林以系安全带时,徐字瑟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嘶,手怎么这么凉啊媳妇?”
他跑去后座拿来一个军绿色的保温壶,将它递给林以,“我爹差人送来的,刚煲好的汤,要不要在车里喝点?别墅还远。”
“不用。”
饶是徐字瑟再迟钝,这会也觉出不对来,他把保温壶放回去,轻声细语地哄道:“媳妇,怎么了?谁惹我的心肝宝贝不高兴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打回来!我们宝贝这还怀着宝宝呢……”说着就把手伸向林以的小腹。
林以总算有了点反应,轻轻拦住老攻的手,疲惫道:“别碰。”
“哦,好。”徐字瑟好脾气地应道,虽有些不安,仍乖觉地坐回驾驶座闷头发动汽车。
每每遇到等红灯的时候,徐字瑟就向身边的人看去。他很怕林以出什么事——林以为人隐忍内敛,他不说话反而说明有问题。
林以将头倚在窗边,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痛苦。徐字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心下焦急得不得了,可看着他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又担心一再追问会激怒他。这位哈士奇老攻用自己不太发达的情商思索了一下,决定保持缄默,只悄悄在心里埋怨自己买的别墅位置太远,不能让媳妇快点回家歇歇。
然而他的“体贴”果然没能维持太久。就在徐字瑟驱车右拐时,余光毫无预兆地瞥见了林以眉毛紧蹙、张嘴无声痛呼的模样,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几乎在瞬间崩断,将之前的权衡和顾虑一下子抛在脑后。
“媳妇,你到底怎么了?你哪难受,跟我说说好不好?”徐字瑟的语气近乎恳求。
林以没有回头看他,捂在小腹上的手松开又攥紧,半晌才终于开口回应,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疼……”
徐字瑟早就注意到他自上车起便一直捂着小腹,见此刻担心成真,颤声问道:“是肚子疼吗?老攻看看好不好?”
说完不等林以回答,他的手就覆上了林以尚未捂住的下腹部。
…………
在意识到不同寻常的触感来源于何物的那一刻,徐字瑟惊怒不已:“束腹带?!”
“媳妇听我的,咱们赶紧把它松开啊,这样对宝宝们不好。”他竭力克制住怒火,耐下性子语速极快地低声道。
说话间徐字瑟已经麻利地解开了林以的安全带,他不顾林以无声的反抗,一只手制住林以挣扎的双手——这副被疼痛折磨得疲惫不堪的躯体实在使不上多少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布。
徐字瑟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林以。
“你快停下!这是在大街上!别人都能看见我们!”林以小声地斥道。然而徐字瑟一点也没照顾他的情绪,和他苦苦维持的体面。特制西裤被轻车熟路地褪至腿/根,徐字瑟试图用单手解开束腹带上的一排暗扣。
“中午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忍了,现在你竟然还要……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林以很少一下说这么多话,不得不歇口气再继续,“宝宝们重要,所以我就不重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