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柳妈等人的欢呼惊喜自然不必说,外头裴琛只稍稍勾了唇,就转向身侧的福禄沉声询问:“让你打听的事打听的如何了?”
福禄一机灵,顿时反应过来是前些日子让他遣人打听四喜身世之事,稍微一斟酌,遂答道:“应是从北地逃亡来的。前些年北地福王叛乱,那里诸多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说普通个老百姓了,就是北地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合家又有多少死伤,多少流亡,多少不知所踪?前头遣人去查,只堪堪查到四喜是沿着平江河一路飘来的,最后是柳妈在河边浣衣这才发现了他,将他打捞上来。先前找了个借口让柳妈将他初来时候的衣裳呈交上来,据查看过后,确定是北地特产的纱料,再看那质地样式,无一不Jing巧细致,想来之前也是富裕人家的。”说到这,福禄忍不住心中叹息,可恨那福王,为了一己之私叛上作乱,只可怜了当地无辜百姓的,多少人家被毁离乡逃亡?四喜这般还是幸运的,虽说没了之前记忆,可好歹被仁善之家收留,要是遇到苛待的人家或说歹些遇上人贩子,被拐到那些个见不到人的污秽之地,可不是要毁了哥儿的一辈子?
裴琛听后淡淡颔首,应该差不多是了,福王叛乱那会他是亲自督军的,自然知道战祸之下的北地有多么的惨烈。若那哥儿是因为战祸逃亡至此,倒也说得过去,如此说来其于身世上倒无其他疑点,算是清白。
思及至此,他心中便再无顾虑了,略一沉思,便压低声音对着福禄嘱咐了几句。
福禄心头好一阵惊,跟了他家爷这么久,还当真没见他家爷这般急色过。心头纳罕非常,可他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连连应过话后,便垂头琢磨着,待会怎么将他主子交代给他的事情办好。
屋里头众人正喜气洋洋的拆着各自选的荷包,不得不说,这样的赏赐方式的确新颖,瞬间就勾起了众人的兴致。尤其是怀着莫名的期待打开荷包后那惊喜的瞬间,让人忍不住欢欣鼓舞,整个人瞬间被莫大的满足感填满。
虽说东西有好有赖,可从皇城里淘来的玩意,大抵都是好的。像柳妈得了个玉吊坠,红燕得了个镀金簪子,福豆得了个金锞子,还有阿全和老赖他们分别得了个镀金扳指和玉佩,当中最数奚涵翎拿到的赏赐比较特别,竟是一对样式新颖的红珊瑚镯子。
裴佳倒是纳罕了一番,心道莫不是天意?前头他娘还说道,等四喜的事情定下来后,会送一套珊瑚服饰给他做添礼,这会子他偏得拿到了红珊瑚的镯子,当真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见奚涵翎拿着镯子兴致缺缺的把玩着,裴佳隐去心中繁复思绪,含着笑意上前拿过奚涵翎手中的镯子,道:“看你兴致不大,是不中意吗?我瞧着你肤色白皙,戴着这红珊瑚的镯子一准是好看的,快试试兴许戴上就喜欢了正好也给大家伙瞧瞧。”说着便拿起其中一个镯子,凑近奚涵翎的身侧拿起他的手就要给他戴上。
奚涵翎正看着这对工艺极佳的镯子,想着是否找个当铺卖掉就够赎身了,不期然那裴佳小姐突然靠近,与他攀谈不说还拿着镯子要亲自给他戴上,这让他好生一阵惊。
奚涵翎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的要拒绝,可裴佳却伸手按住他的肩,嗔怪道:“不过给你戴上个镯子罢了,哪里就值得推三阻四了?”
奚涵翎还欲再劝,那厢裴佳已经开始给他戴了,顺道还警告他莫动,省的勒到他的手。
待裴佳给他戴好,奚涵翎欠了欠身以示感谢。
裴佳笑看着他,好生打量欣赏了一番,白皙的手配上那红若滴血的镯子,只让人觉得眼前美如冠玉,诱人的很。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珠丹发」。果真这坠子配你不带差的。”
奚涵翎再次躬身答道:“是裴佳小姐赏赐的好,不然奴才哪里有幸得此佳物?”
“佳物配玉郎甚好。”裴佳拍手笑道,心里却又补充一句,再说这佳物也不是她送的。
裴佳天真浪漫,性子又极好,继给奚涵翎戴了镯子后,又让其他人将所得赏赐佩戴给她看看,柳妈红燕他们唯恐这位裴佳小姐又临时起了意过来给他们佩戴,赶忙的将吊坠和簪子想法戴上,欢欢喜喜的在她跟前转上一圈。
几乎在屋里跟每个都差不多说过了一阵话后,裴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方依依不舍道:“耽搁不少时间了,老太太那里估计要着急了,这会子我该回去了。柳妈妈您这膳房真跟别处不一样,在您这里感觉分外轻松,今个就暂且说到这,等改日得空了我再来找你们玩。”
众人纷纷跟裴佳说了些临别话,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出门去。
外头等候的福禄终于松了口气,这裴佳小姐再不出来,他家爷只怕待会就要他进去领人了。
福禄和膳房一干人等打过招呼之后就随着裴佳小姐离开了。
待裴佳他们走得远了,柳妈方纳罕道:“怎么这会随裴佳小姐同来的不是他的nai娘张婆子,反而是大爷身边的福禄?再说,这福禄为何不一同随着进屋,反而不声不响的在外头候了这般久?”
略思索一阵,又觉得是他自个多管闲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