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涵翎早就想着飞奔出去,如今闻言,简直犹如得了敕令,忙草草回复道:“谢谢爷,奴才会感恩您一辈子的。”说罢,拢着衣裳就往厢房门处飞奔。
由身后传来的眸光凌厉而炽烈,犹如凌迟般割在他的后背上,激的他呼吸发紧。奚涵翎心中愈发的有种不祥之感,只恨不得能再多出一双腿脚来,以此快点逃离这番是非之地。
就在他的手碰到门栓的那刻,于身后陡然响起了异动,奚涵翎心中狂跳,握着门栓发狠的往外拨,可终究是慢了一步。
伴随着男人疾走间带来的凌厉疾风,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径直打他的耳边穿过,握住他已拨开一半的门栓,粗暴的用力插了回去。
奚涵翎的心凉了一半。紧接着他的腰间再次被紧紧箍上了一双霸道有力的臂膀,不等他惊呼出声整个人就被强行再次搂抱到了床榻上。
呆滞过一阵之后奚涵翎开始发疯似的反抗,双手胡乱挥舞着,不期抓到什么就下了死手的抓、揪、抠、挠、拧,心下恐惧到了极点,几乎仅剩了一个念头——他完了,他完了,一定不能让他得逞,一定不能!
裴琛冷冷的握住他乱挥动的双手牢牢箍在他头顶上方,身体下沉压住他乱动的双腿,微扬着脖颈,另一手不紧不慢的解着他上襟扣子。
奚涵翎见了,几乎要咬碎了银牙:“你何其无耻!”
这辈子还未被一个男人,甚至只是一个双骂过的裴琛听了倒也新鲜,扫他一眼,淡淡道:“无耻?那何谓有耻?这话让人听了倒也新鲜,叫人倒是不知,爷堂堂两江总督,官居二品,不过是想给府上奴才一个造化罢了,竟也能叫无耻?若这真作无耻,想必这天下诸多人都想要这份无耻罢。”
奚涵翎暗恨他表里不一,哭骂:“你明明答应过的,何故出尔反尔!”
裴琛解衣的手顿了下,随即沉声道:“不过府上一奴才罢了,爷想要就要,何须忍着?又何须要争得你的同意?不过一奴才尔。”
奚涵翎被他这番侮辱性的话语激的浑身发颤:“我已经攒够了银钱,我此刻、现在、马上就要赎身!”对,赎身,这裴府是如何也待不下去了,世人都道裴府主人家和善,谁料却是这般内里龌龊!
裴琛单手脱了上衣随手一抛,淡淡问:“你卖身府上银钱几何?”
仅着绸色中衣的男人危险而有侵略性,奚涵翎愈发紧张的盯着他的动作:“十两纹银。”
只见他微微颔首,露出了抹令奚涵翎胆战心惊的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赎身银翻十倍,拿得出,你就走。”
奚涵翎脸色大变。
裴琛探过手来,却是握住他冰凉的脸庞,缓缓摩挲:“拿不出,那就好生伺候。伺候的爷满意了,爷自会给你一场富贵,即便将来主母入府,届时也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安排去处。”
其实搁在这朝代,这番承诺已经是仁至义尽,因为按规矩来讲,一旦日后主母进府,原先后院的一干通房奴才是要全部遣散的,以示对主母的敬重。而遣散后的这些个通房奴才们,遇到仁慈些的主子会给些银钱,放他们归去自行配人,或是外放在他处继续做个活计,或是直接配个差不多的小子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这些大抵都是些好去处,要是遇到些不慈的主子,那就命了,别说给银钱遣散了,只怕是为了多得些个铜子,会不管不顾的提脚发卖,这也是有的。
裴琛觉得他的话已经点的很通透,那小奴才理应听后再无顾虑安心伺候方是,不料抬眼望去时,他苍白的脸颊上犹带泪痕,却是冷冷的撇过一旁,双眸直直的盯着床榻内的一处,不与他目光接触半丝,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排斥气息,明显是厌恶的很了。
裴琛只觉得胸口一口浊气吐也吐不出来,这还是他生平头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斯嫌弃,当真是犹如块垒凝结于胸,这滋味甭提令人有多窝火。
握住他的脸颊,强行将那令人见怜的苍白脸庞转向他,裴琛声音冷的发寒:“怎么,莫不是爷还配不上你?”
被迫转向他,奚涵翎只觉得欺在他上方的这冷硬的面庞,愈发的显得可憎了起来,仅粗略看上一眼,就嫌恶的闭了眼,竟是半分不愿再见。
他只心道今个一遭怕是难逃此劫了,左右反抗不得,那么又何须顾忌开罪于他呢?一想到此番遭遇毒手,可自己却无力反抗,恐怕此事之后也是欲告无门,奚涵翎就忍不住泛红了眼圈,当真是恨死了这个没人性的朝代!
裴琛觉得他近二十多年来的忍耐力就要在此刻破功。他很想就这般欺身下去,粗暴的磋磨的他哭喊求饶,看他再如何能这般清高自傲。可转而又想,这大过年的,他本来也是想做个喜乐事舒畅一番,到头来却是强迫着硬上,弄得人连哭带喊不情不愿的,平白的给心里头添堵,图的什么?左右又不是非这个奴才不可,他叫的什么劲?
仰天吐了口浊气,裴琛冷冷起了身,寒声怒斥:“给爷滚出去!”
奚涵翎闻言呆了数秒,下一刻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跳下,踉踉跄跄的冲着厢房门的方向,手握门栓的时候浑身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