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是灰色的。
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不要再给我彩色。
总是觉得全身发疼,尤其是心口,又痛又闷,有时会突然心跳加速喘不过气。
我是病了,再也好不起来了。
我不明白神明为什么要做这一切,既然想要我绝望那就坚持好好做下去啊。
如果良心发现了就该赶快还我一个安宁。
这样是没用的,他们再卑微、对我再好也是没用的,我已经没有变开心的基础了,我已经感受不到什么是温暖了。
捂热一块冰只会让他消失。
对我来说死亡是最好的归宿。
他们之前所做的,不就是让我认清这个吗。
“真的好想死。”
神宠醒过来的第一句话。
不要再让我感受到任何情绪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个世界也是混吃等死,时不时看一下以前的人作秀。
像是看出神宠的厌烦,孚深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哄孩子一般地哄他。
“孚杨伤养的差不多了,把他拿出来给宝贝玩。”
神宠双眼无神,接收不到外界信息。
孚深看得出他的痛苦,但也只是不断地安抚。
铁块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让神宠回了会儿神,“是孚杨吗?”
“是的,是的,”孚深连说了两个是的,眼神放光,迫不及待地向神宠解释,“这几天我没让他睡觉,所以样子可能会不太好看,但是取乐是够的,如果宝贝不喜欢,下次我就把他打扮的好看点放上来。”
“不用了,我不太想玩这个。”
像是突然一盆水浇下来,这几天的回想,不断的回忆,神宠有些发凉的发现自己快要被神同化,变得残忍又无情。
可是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对我,我却不行呢,我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为什么不行呢。
神宠又转为思考这个问题。
在思考出来之前,先暂停一切“活动”。
“为什么?”
令人意外的,这个疑问竟是作为被玩一方的孚杨发出的。
孚深张着嘴正打算说什么却被他抢先,冷冷看了他一眼,沉默了。
“为什么不想玩了,上一次不是挺开心的吗?”
孚杨大睁着眼睛,挂着极夸张的讨好的笑,追问道。
“你很想被虐待吗?”神宠问。
“是的,这是我唯一可以为少爷做的了,请不要剥夺我的这项权利。”
孚杨姿态恭敬地跪在地上,神情稍有收敛。
“理由呢,被打不痛吗,被抽不疼吗,被大庭广众羞辱不耻辱吗?你在想什么,是什么支撑你怎么做的。”
“因为、因为想让少爷开心。”孚杨没有深思,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强烈的想法,“如果这些都不做的话,少爷就不会来看我了。”
“所以你是自愿的吗。”
“是的!”
“为什么会自愿?”
“我想让少爷开心。”
“为什么想让我开心?”
神宠不断的询问,他总觉得离答案还差点,但那个缺口怎么也补不上。
“我爱你宝贝,”一直被神宠当靠背的孚深开口说道,“我们都爱你,并且我们都是有罪之人,为宝贝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我们也很高兴能为宝贝做事。”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少爷少爷少爷,不要放弃我,我身体好,可以撑很久的。”孚杨像是被点醒,连连应和,眼里是最真挚执着的光芒。
……
爱,真的能让你们改变这么多吗。我还是不相信,怎么会让你们甘愿丢掉尊严,说不通,太夸张了。
……
“那你觉得我每次看你痛苦的时候开心吗?”
神宠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他也想知道,他感受不到很明确的开心或者难过,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想做的事。
“不开心,少爷很久都没开心过了。”
外出办事的孚鹧回来了,带了很多小零嘴,他细致摆在神宠手边。
“是啊,我不开心。”神宠看向窗户外Yin沉沉的天空,没再说话了。
孚杨的节目最后还是没表演成,孚鹧摆的小零嘴也无人品尝。
神宠在深夜一步一步的走向池塘中央。
夜里的池塘水简直冷得刺骨,神宠战栗地行走着,四肢已经变得沉重,但是他依旧很喜欢被浸泡在水里的感觉。
这个池塘在神宠最初被找回孚家时就一直嵌在这,大家族的内里都不太光亮,它看到了太多Yin暗的东西,池塘水越深的地方就被污泥浸染的越严重。
这是神宠被一次次丢下池塘时看到的,没有一条鱼,一只虾,可水明明在流动,太诡异了。不进来,不出去,只有被泥染黑的色彩越来越浓重。
孚杨也不是莫名其妙的对我坏,神宠实在冷得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