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
那又是有多久呢?
红颜枯骨,残荷衰败,府邸死寂,酒酿陈年。
三界人尽皆知赤帝魔尊十恶不赦、罪行滔天,只是不知,昔日那神魔战场的寒风里,单手提着酒坛一口干个酣畅淋漓,扬唇豪气凌然、冲入敌阵剑斩万千血色的肆意神君是否还是当年的心性和模样,是否还记得盛年的锐气和洒脱的傲气?
皆错。他早已不是明煜。
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他年复一年地做着同一场噩梦,也会在每年的此时,去寂岭下玄晏的衣冠冢前陪他说话。
“阿晏……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了。”魔头冰冷苍白的指骨轻轻划过白玉墓碑,这碑上曾残留的斑斑血迹都已沉淀成深邃的颜色,像是绽放出的朵朵红莲。
他低笑一声,紫眸里漾着柔和的光:“你不知道你转世之后有多难缠……本尊离开片刻都不行。才多大个小孩儿,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他靠着墓碑坐下,仿佛倚在那人带着幽淡香气的怀抱中一般,从怀里摸了一壶酒出来,抱怨道:“你酿的荷花蕊也就剩几坛了……当年也不留个方子,害得本尊每次都只能喝一点点,就得换别的酒。”
他抬起手腕,晶莹的酒ye浸入泥土之中:“来,敬你。”
荷花蕊清冽甘甜,入口醇香,一如爱人温柔顾盼的双眸。酒不醉人人自醉,玄煜猛喝了几口,才提起一口气喃喃问道:“要是我说,我不想让你想起来,你会怪我吧?”
“算起来,你转世也不过十几年。是我太心急,迫不及待想要再见你。但你年轻的时候纯成这样,又让我舍不得……”
男人轻轻吐了口气,“咱们明明最讨厌刻板规矩的人,又有哪天真正自由过?所以我真不想用那些狗屁记忆再把你绊住一次。”
“哎,我真矫情。”玄煜伤脑筋地敲了敲头,酒Jing作用下面庞已有些发烫了,“等你再强大点,能独当一面了,还是让你自己选吧……”
——
待到步履有些虚浮的魔头回到洞府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厅室内点着一双红烛,青年正支着头阖目坐在桌前,面前放了一个小小的瓷碗。
“怎么不去睡?”玄煜抽了腰带,将外袍往椅上随意一扔,便笑意盎然地向他走了过去,浸润过酒Jing的嗓音性感又富有磁性,“是想等本尊回来?嗯?”
“我做了点吃的,想给你尝尝。”青年见魔尊有些醉了,便站起来扶他坐下,又将那盛着ru白ye体的瓷碗端到他面前。
回来晚了居然还有人洗手作羹汤,玄煜心下得意得很,一面拿起调羹一面还强忍笑意,挑眉故作矜持道:
“本尊以前吃的可是龙肝凤髓,熊掌猩唇。不过既然是心肝儿做的,那本尊肯定要第一个尝。”
嘴上虽然这么说,却已急不可耐地舀起一勺,见里面有些白色圆润的颗粒,便问道:“这是做的什么?”
“莲子羹。”青年的声音清朗如常。
调羹猛然在空中停住,一滴汁水倾斜而下,滴答落在桌面上。
这森冷的寂岭里,哪里会有莲塘?又哪里去找莲子?
魔头猛然抬头,灵识在酒Jing麻痹之下已经不甚清醒,那双紫眸里泛着颤抖的光,随即不受控制的,两个字便脱口而出:
“阿晏……”
青年的眼眸完全黑了下去,沉陷在幽幽烛火之中,掩盖了其中野性汹涌的情绪。
“错了,”他缓缓走到玄煜背后,将双臂绕到他身前,像是要环住他瘦削背脊一般,左手手心却攥了一根黑布,缓缓地蒙住了魔头一双潋滟的紫眸。
李琰将黑布绕了好几圈,才缓缓在脑后勒住打了个结,然后俯下身去,在不知所措的男人耳边沉声道:
“玄煜,我是李琰。”
眼前一片漆黑,其余感官立刻成几何倍数被放大,青年温热的鼻息就洒在玄煜耳根上,让他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猛然蜷起,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随即,瓷碗似是被人拿起了,调羹搅弄着碗壁叮当作响,一勺沁凉的ye体递到嘴边,轻柔送入他唇舌间。入口清甜,其中圆润的颗粒咬上去却沙沙作响。
“我刚刚没说完,”青年的声音复又响起,“我本来想做莲子羹,可是莲子不见了,所以,我就找来了荸荠代替。”
“魔尊大人冰雪聪明,应该能分得清荸荠和莲子吧?”
玄煜心下一紧,这小兔崽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但他却不能确认对方猜出了几分,或者是,记起了几分?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哄小孩儿的招数,便感觉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剥落了,敏感的胸ru暴露在清冷空气中,让他轻嘶一声,靠向身后人想寻找热度,便被青年用铁臂牢牢圈住了。
他的手就勒在那对弹软饱满的nai上,两边挺立的nai尖被向上推挤,挤出一道幽深的ru沟,又被青年用手指玩弄揪扯,过电般的快感从ru首传来,激得魔头身体一软,又被更大力地挤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