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的成分。当然,这种赌气在整个房子一点光都没有后消失殆尽。刘安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享有绝对控制权的那一个。事已至此,杜宇只能乖乖跪在门口,用脚趾抵着墙,有点安全感,明知道客厅的灯的开关就在自己头顶,也绝没有勇气去按。对于晚上睡觉都要开小灯的他来说,绝对的黑暗意味着绝对的无助。他先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劝解半个小时也就是写一篇作文的功夫,很快。但这样的心理安慰并不能起太久作用,等他又注意到黑暗时,他开始慌张,不知道刚刚的走神帮他度过了几分钟,难道只有一分钟?他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怕黑,就是总在害怕有什么东西。
窗帘后面什么都没有,杜宇自我宽慰道。然而在一阵没来由的气流经过后,他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在因紧张而心跳飞快的几秒钟之后,他下定了决心,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精神痛苦。他先是喊了几声“刘安”,没有回应,尽管很害怕,他还是站起来,此时膝盖的酸痛不算什么,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克服对黑暗的惧怕上。他站起来试探着走了几步,感觉莫大的绝望,他根本找不到路,也摸索不出方向,几乎寸步难行,但他知道他的救赎就在楼上,于是一点一点挪,终于让他幸运地撞到了楼梯。
他四肢着地,一步步往楼上爬,结果因为太过紧张,忘记了家里的楼梯有拐弯,一头撞在了墙上。因为完全没有控制力气,声音极大,但也因此让杜宇感受到了清晰的疼痛,忽然开始害怕即使找到了刘安,刘安也会打他,但他绝不敢再在黑暗之中下楼,愈加绝望,想停在楼梯的拐角,又甚觉逼仄,几乎窒息。杜宇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上去找刘安。他又跌跌撞撞地上了几个台阶,这次他聪明地用手一点一点沿着地面摸索,终于摸到了刘安卧室的门,他不敢擅自打开,只能在门外跪着:“刘安,你能给我开门吗……”
刘安心里有预判,杜宇应该跪不了半个小时,他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五分钟,但他知道杜宇既然有胆量找上来,就说明已经到了极限。他去给杜宇开了门,杜宇直接抱住了他的腿。等杜宇缓过来,刘安看他的脸都吓白了,有些心疼:“上床上来躺会儿。”杜宇尴尬道:“……腿软,动不了。”刘安也没办法,正要走,被杜宇拉住了:“别走。”刘安只好留下,盯着杜宇看了一会儿,惊讶道:“你没哭啊。”
“我今天哭累了……”杜宇的声音充满疲惫,今天确实很艰难。
刘安有时候说话可以很毒,可能本意只是开玩笑,但话一出口就变得刻薄:“半小时都跪不了,要你有何用?”
杜宇听得心脏难受,有种酸酸的感觉。他是不是已经被刘安讨厌了。“对不起。”
刘安看杜宇又开始哽咽,权当他在和自己生气,甩开他就下楼了。杜宇再跪下去也没有意义,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默默跟在刘安后面,本想顺势冷战,却一不小心踩空了台阶,摔进刘安怀里。
刘安低头亲了亲杜宇软软的嘴唇,把他放到地上。杜宇承认刘安的温度很令人心安,他喜欢拉着他的胳膊。刘安虽然超喜欢自己身边这个委屈的优等生,但不妨碍他刚刚没有达到标准,所以还是要罚。他去找了一块板子——杜宇会疼,但又不至于哀嚎,用来调情的专业工具。
“趴好。”
杜宇潜意识里认可刘安这种不容置疑的行事方式,听话地趴在了沙发上。他将将做好心理准备,板子便狠狠落下。杜宇光滑白皙的屁股被沉重的板子压扁,可怜兮兮地留下一块又一块方形的红痕。十几下板子过后,虽然只用了七成力,刘安还是凭自己对杜宇的了解认为这时候他应该开始抽泣了,然而他见杜宇躲的倾向都没有,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点心软,又加大了力度抽在他的屁股上。杜宇除了屁股愈加红肿、呼吸稍有加重外毫无反应。刘安又反省了一轮,用了全部力气抽下板子,砸在臀肉上声音可怖,杜宇承受着怎样的痛楚可想而知。刘安在内心想着再打十下就停手,结果伴随着他第五下板子落下时划破空气的声音,另一种奇怪的声音同时响起。杜宇失禁了。他的校裤并没有完全脱掉,还堆在脚踝处,此时正不可避免地被尿液浸湿。
事实上,杜宇早就忍受不住刘安的虐打了,以十二分的意志控制自己不哀鸣、不逃开、不讨饶。他很委屈,刘安明知道他怕黑还故意那么吓他,就这样他还要打,打得还那么狠。好像他越赌气越委屈,板子就抽得越快越狠。他就是不愿意在刚刚求着刘安给他开门后紧接着被打哭,好没骨气。然而,他现在只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干了最没骨气的事——吓得尿裤子了。可他严格意义上讲甚至连裤子都没穿,更丢人了。他才知道原来人真的有被吓到尿裤子的情况,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只是真正意义上从心底里恐惧即将落下来的让他疼到骨头里的板子。他害怕。
杜宇反应过来并把尿憋住只用了五秒钟,可这五秒钟已经足够把他在刘安面前的尊严碾碎。两个人沉默了整整一分钟,这一分钟足够刘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终于还是杜宇选择了打破僵局,他颤抖着站起来,身后的伤很狰狞,疼得他紧咬牙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