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到甜頭之後要自制是很困難的。
不過今天一早在同個床上醒來她多少會有防備心。
「妳吃完先回船艙,等我們忙完再叫妳。」他不希望她看到俘虜被他賣掉的場景。
霜霜點點頭,她有點好奇,不動聲色的繼續吃晚餐。
她猜測他的身份、船上都是些什麼貨物和什麼人,他的船員口風很緊,有些人根本不理她,她問不出什麼。
她打算偷偷看他待會要忙什麼。
看了她很後悔,趁船員忙碌,她偷偷打開門,躲在通往甲板樓梯下方空間,才發現今夜有些跟她一樣被綁架的人,用繩索綁在一起被送下船。
甲板上有她沒聽過的口音和數金幣的聲音。
肯特身上有金幣,航程中在港口停留他拿出來付錢的時候碰撞的聲音一模一樣。
和她一起被綁架的人,大概也是相同的下場。
她匆忙躲回船艙,坐在他床上悲傷的想著和她一起搭船離開家鄉的護衛、僕人和婢女下場。
她想起家鄉的養母和養父把她當成親生女兒養大,她從小也在養兄弟呵護下長大,當皇帝有意賜婚,養母才告訴她並不是親生。
她的親生父母雖沒有身份地位的懸殊,可兩家互相仇視,在官場上爭權奪利互不相讓。
最後她還沒出生,父親竟戰死沙場,母親逃家偷偷生下她不久就過世,兩人並沒有婚約。
當時已經結婚生養小孩的養母是生母的好朋友,兩人一起長大,資助生母離家後來又謊稱她是親生。
養父為避免被人得知養女並非親生,自請到離京遠的江南,以皇帝親屬的貴族身份當普通的官員。
當養父母知道皇帝有意利用養女婚姻來達到目的,就把她送走,以為她會安全的抵達南洋到老僕的家人那裡。
「走吧。」肯特回到船艙,沒有察覺坐在床上的霜霜有點異樣。
霜霜微笑點點頭,拿起自己不多的行李。
肯特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這些日子在狹小的船艙天天相處,他逐漸能看出她一些小動作。
「這裏有市集賣女人的衣服,有點類似妳穿的。」他知道船上衣服洗了還是濕,他的隨從不管怎麼努力,穿上身剎那他還是感覺得到chao濕。
霜霜的衣服上岸的時候雖然有洗,但一個晚上不見得能全乾,也常是皺巴巴的。
她此刻並不關心自己的衣服,還是點點頭,任他拉著自己的手帶她離開船艙。
他帶她買衣服、吃東西,全然陌生的體驗,她有些遺忘之前心裡的沈重。
因著她喝醉說出的話透露出她的家庭背景,他對她有時的沈默逐漸理解。
進到房間只有一個大木床和裝滿熱水的桶子,沒什麼隱私,她也沒多說什麼。
他多少有些刻意,沒有叫人拿個屏風來。
陷入無法改變的狀態,她大概也懶得說些什麼。
嚴格來說兩個人每天同床共枕,也習慣了。
但他還是找個理由出門,讓她好好洗個澡。
他回到房間洗完澡躺到床上,聽見另一半床上她偷偷哭泣聲音,他轉過身伸手抱住她。
「別哭。」他知道她被綁架以來必定很難熬,卻不知道她傍晚曾看見什麼。
專心在安撫霜霜,肯特沒有注意到外面有些動靜。
他親吻她的額頭安慰她,也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一隻手輕拍她的背,另一隻手繞過她腰際後方讓她往他身上靠。
「你可以放我走嗎。」霜霜太過悲傷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距離太近。
「不能。」就算他讓她走,人生地不熟她也沒辦法活多久。
「你會把我賣掉嗎。」她在他胸前低頭悶悶地問。
他總算明白她為何會悲從中來,她大概是偷看到今晚販賣奴隸的場景。
「不會。」
原本輕拍她背部的手,抬起她下巴。
「逃跑不算解決問題,妳自己一個人在語言不通的異地要怎麼活下去?」
「我會找到路回去。」
「妳離開的原因導致妳不能回去。」
「你、你知道些什麼。」
「妳喝醉酒全說出來。」
她咬住嘴唇沒有說話。
他低下頭親吻她,她嚇得立刻放開被自己咬著的唇。
「反正無法改變現狀,何不享受到處旅行的樂趣。」他循循善誘。
「樂趣?」
他又低下頭吻她。
「閉上眼睛。」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
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她愣愣的任他抱著親。
以前她年紀還小的時候,年紀最大的養兄娶妻,她到處亂跑撞見過幾次兄長和嫂嫂親吻。
被送走之前,養母也沒時間和心情教她男女之事,臨行前交代有些東西放在被搶走的物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