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守云悠悠醒转,下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睁开眼,看见枕边神似周蘅舟的俊帅脸庞。
他无比清楚那不是周蘅舟,那是周蘅月。
相较于周蘅舟的温柔,周蘅月好看得更淡漠,更无情。
无情的人一旦有情,将深种情根,专一偏执到恐怖的地步。
楚守云紧紧蹙眉,逃避地闭上眼,他知道周蘅月喜欢他,从少年开始到成年越来越强势,周蘅月的喜欢太明显,太深邃,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周蘅月是周蘅舟最疼爱的弟弟,而周蘅舟是他最心爱的人。
他该怎么办。
他惯性地想起他一直以来的依靠、一直以来保护他的周蘅舟。
楚守云掀开被子,看到被子里自己全身光裸被射满浓稠白Jing,裹满yIn靡腥臊的气味,被周蘅月结实的胳膊紧紧搂住。
他竟然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有些莞尔。
从他感觉他跟周蘅月做了之后,他就知道周蘅月一定会做一些很像他会做的事。
周蘅月还是和少年时候一样,那么霸道,那么强势的独占欲,总是把他喜欢的东西紧紧藏在怀里,不让旁人碰,甚至看一眼都不行。
偶尔,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后院,周蘅月会把他珍藏的宝贝拿出来,借楚守云看一眼。
他会假装大方,很勉强地说:“你想摸也可以,但只能一下下。”
楚守云心里轻笑,面上不显,体贴地说:“没关系,我看看就好,很好看呢,谢谢你。”
他会微微撇开脸,难为情地说:“不用谢,不客气。”
然后把他的宝贝小心翼翼藏回怀里。
楚守云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像周蘅月珍藏的宝贝一样,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或许有吧。
在周蘅月没有掩饰满满喜欢的眼神,殷殷望着他的时候。
在周蘅月用力牵紧他的手,低下头,让他摸摸他深黑色细发的月夜。
在周蘅月勾住他的小拇指,按上他的大拇指,双眸认真要他许下诺言:“嫂嫂永远不会忘记蘅月。”的刹那。
楚守云望着周蘅月长开的轮廓,还是漂亮得令人惊叹。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周蘅月的时候,他深深惊诧于人间竟有如此漂亮的少年。
年少的周蘅月双眸清澈,神色淡漠。
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能是因为周蘅月某些角度藏着周蘅舟的影子,楚守云对他特别喜欢。
好吧,就算周蘅月一点都不像他的哥哥,他出众的外貌也很难叫人不喜欢。
但,楚守云无法对周蘅月生气的真正原因,不是他俊美无俦的相貌,而是另有其他。
楚守云艰难挣脱开周蘅月的紧拥。
穿上浸满浊Jing的深黑孝袍,套起外裤,爬下床,脚一沾地,下体和双腿疼痛同时袭来,痛得生理泪水沁出眼角,死死撑住墙才没摔倒在地。
这几天他一直跪在灵前,诵经回向给周蘅舟,希望他能早登西方极乐世界。
连日跪坐跪坏他的腿,长时间跪到麻木、痛到无感,站起身时才感觉到双腿疼痛难当,几乎走不了路。
楚守云疼得额角泌汗,深深吸气,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熬了半个小时才缓慢扶墙扶到灵堂。
跪下的那一瞬间,剧烈疼痛直冲天灵盖,楚守云好像死了那么几秒,才活过来。
他望着黑白遗像里周蘅舟温柔眉眼,想起他们初遇的那一天,周蘅舟破开灰雾,走进荒芜里的福利院,对瘦弱的楚守云说:“我生病了,大师让我做善事积德积福,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
楚守云看着眼前俊朗温柔的男人,小声却坚定地说:“我愿意。”
那天,周蘅舟带他走出灰雾与荒烟漫草。
周蘅舟给他干净的水、营养的食物、御寒的羽绒服、温暖的房间。
楚守云不再每天只吃半块冷冻的粥,不再寒冬发抖,不再发烧病痛无药医。
周蘅舟陪楚守云一天一天慢慢长大,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却时好时坏,面对楚守云担忧的眼神,周蘅舟总是安慰他:“守云别怕,我会活很久的,我的命里有两个小天使守护我,有你,还有蘅月呢。”
周蘅舟曾告诉楚守云他的病很难治,但他是周家长孙,家族格外看重他,周父周母为了给他配型,不只生了周蘅月一个孩子,但周蘅月是最匹配的。
周蘅月刚出生,脐带血就全部给周蘅舟提取造血干细胞治病。
然而不只婴儿时期,周蘅月每一年成长都伴随频繁的抽血、密密麻麻的针孔、以及做哥哥救命之人的重担。
周蘅月抽骨髓那一天,楚守云看见那堪比刑具的粗大针筒,心尖颤抖,就连平时皮下注射极细的针他都觉得疼痛难忍,那周蘅月要受那么大的硬针刺进骨髓,会无法呼吸、生不如死吧。
纵使楚守云无比希望周蘅舟健康,他也不舍得周蘅月受抽取骨髓的剧烈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