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生被抓到了,给了处分,会退学,但学校应该不会贴出来。”沈柏青拂过一排颜料,挑出白色的那支挤进了颜料盒里。
“嗯...嗯?什么男生?”林生生端了个小板凳,坐在上面,像是小朋友一样看着别人画画。
林生生还是没想好,和颜牧出去的那次画展倒是没怎么记住,不可说的事情倒是种在脑子里了。他上学时不好意思地跟沈柏青说想跟着看看,索性沈老师好说话,让他跟着在画室里转了几天。
“忘了?就上次那个...”沈柏青说的很隐晦,白色的颜料顺着格子边缓慢地落下。他也在顾虑着,好像真的是一个担心学生又怕学生尴尬的好老师。
林生生啊了一声,睫毛颤了颤,眼神向下撇,明显想起来了什么。说实话,那件事在他心里就像是一根羽毛,落在静悄悄的湖面上,既轻又重。
那个人会是那个男同学吗?
林生生不知道,他直觉不对,却又不愿相信自己的直觉。沈柏青看出他的为难,敲了敲画板,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林生生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对沈老师笑了笑。两人都不再言语,画笔落在油纸上,发出些许声响,一朵纯净灿烂的向日葵正在向阳绽放。
向日葵热烈,大片大片的金黄让林生生心情也好了起来,他很感激沈柏山。无论是之前那次,还是现在这样的宽容,能让他无所事事地跟在后面。
“还没想好吗?”
寂静被打破,沈柏山的声音像是流淌的山水,虽然本人高高大大,但是意外的儒雅,让林生生对他第一次见到沈老师所产生的错觉感到羞愧。
当然,现在他也感到了几分羞愧,他觉得已经耽误了沈老师不少时间了,却还是这样犹犹豫豫,半天都下不了个决定。
生生永远是这样,可能是他过去自己所做的每个选择都鲜少有好结果,厄运围着倒霉蛋,让他在每个必选题里学会了拖延。倒计时响起,总会有其他事故会帮他做出决定,他需要别人推他一把。
林生生嗫嚅了几声,喃喃地说不出话来。他要怎么给这个一见面就对他倍加关心的老师解释,说他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不会有好结果,说他的选择在这短暂的十几年里有多么没必要。
眼前突然落下了一片Yin影,一只大手突然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些许温度。还有一声小小的叹息,落在眉边,落在心上。
“没多大的人一直皱着眉干什么,”沈柏山蜻蜓点水般点了点他的眉毛,“等下下课我要去进点新颜料,你没事的话要不要来,就当是看看美术生的战略物资?”
生生点点头,心想回去还要和路野说一声,虽然路野听到后会生三分钟闷气,还会变得更粘糊,但林生生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板起脸来路野是不会阻止他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路野最近更...嗯...林生生自己都不知道该去怎么形容,紧张兮兮的,像是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而且更黏他了。
没关系,生生大度地想,第一个炮友嘛,可以理解。
今天是多安稳的一天啊,阳光从稀松的树叶间落下,铺在画板上。金黄的向日葵也要追逐着这份阳光,高高抬起头,花盘也饱满。从来不会有人去关注其背后的Yin影,是怎么汹涌,又是怎么暗淡。
*
噗通。
冰块落下,店员把做好的生打椰递给沈柏山。林生生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等着,思索着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开始只是下课,沈柏山载他去颜料店,这家颜料店的老板不差钱,兴趣始然,地址选在了商城里。林生生跟在沈柏山后面,亦步亦趋,听他讲不同画笔和不同颜料间的区别。
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间会有这么多话说,虽然大部分时间林生生只是听着,沈柏山娓娓道来,倒也不算无趣。这么一趟把两人间的距离都拉进了不少,至少林生生还开玩笑地揶揄沈柏山,说他第一次见到沈老师的时候还以为他是黑社会,一身腱子rou怎么也看不出来是画画的。
“那些画板雕塑搬上搬下的,次数多了就成这样了。”沈柏山用了下力,今天天气热,他只穿了一件薄T恤,显出顺溜的肌rou曲线来,也不过分得骇人,看得林生生想捏两把。
可惜还没捏到就进了一家粤菜馆里,他们逛的太久了,都快接近饭点。沈柏山干脆请了生生一顿饭,本来林生生还推辞,结果两人又是领居,今天他家也没人,干脆凑合一下算了。
粤菜清淡,出不了大错。林生生本来还想着自己结账,就看见借口去厕所的沈柏山拿着账单回来让他回家。后来碰到nai茶店又给生生买饮料,林生生只会糊里糊涂地跟着,突然发觉这一切就像是男生约会时的标准流程。
逛街吃饭,接下来应该是去开房吧。林生生老脸一红,赶紧把头埋进臂膀里。怎么可以这么想老师!都怪最近做爱太多次了,搞得他整个人也变得涩涩的。
咚的一声,沈柏山把生打椰放在了林生生面前,冰块摇晃,林生生赶紧用它贴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