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听了我的话之后,真的像小鸟,每天都会带很多白色的花回来装饰我们的小窝。就像是筑巢的鸟儿,衔着树枝盖巢一样。
这就是书里写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吧。
尤金总是很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去履行,所以我全心全意的相信着他。我从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重视对我的承诺的人。
不过现在他已经是我的老公了!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圆满了。不不不,还不够圆满。我和尤金以后一定还会有很多宝宝,很多超级可爱的小狼宝宝。
人总是在获得幸福之后,就想要更多的幸福。
我不是一个抵触结婚或者生子的omega,高喊着旗帜说我要自由!因为我觉得我的生活已经很幸福了,比起很多还在苦难中挣扎的人来说,我没有抗争的理由,能给我心爱的男人生宝宝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尤金应该也会喜欢小孩子吧?
我整理着手里的花束,这在座小岛上,没有白玫瑰之类的植物,只有像满天星一样的白色花束,或者是一些白色的雏菊。
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要学会经营一个家,从一个家庭里剥离出来,重新组建一个自己的家庭。一个只有我和尤金的家庭。
在帕萨里的家里,我是第三子,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以及一个小我两岁的弟弟。
我的母亲是伊斯纳的一个贵族,远嫁到我父亲家来。似乎人们习惯了用结婚的方式来巩固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就像我应该嫁给里弗鲁的少爷一样。
我的母亲嫁给父亲之后就改了姓氏,但是仍然保留她的姓氏。娅克丽希亚·希文·尤金,多么优雅的名字,就像一朵盛开的白百合,就如她本人一样温柔又强大。
我其实非常想她,想搂着她的腰跟她撒娇,想挽着她的手一起去裁缝店,再为她定制几套漂亮的礼服看她的脸笑成一朵花。
她应该也会很喜欢尤金吧?她也应该会祝福我和尤金吧?
母亲是除了埃里克之外最了解我的人了。她一定会祝福我的。
不过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很可悲,她跟我的父亲的婚姻貌合神离,她是一个优秀的omega母亲,更是一个优秀的妻子。但是她做不了优秀的自己。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一种心理学上的概念,叫强迫性重复。就是孩子会大概率的重蹈覆辙父母的婚姻,因为他在父母的对婚姻的行为模式中或多或少的受得了影响。
我一直很恐惧在未来我也会拥有这样的婚姻,就像我的父亲不在乎我的母亲的感受,我的母亲不在乎我的父亲做什么想什么一样。
他们是贵族宴会上最亮眼的“模范夫妻”,父亲在酒桌上温柔地帮我的母亲整理胸前的胸针,帮我的母亲重新系好脖子上的丝巾;我的母亲总是温柔的注视着我的父亲,在我的父亲对她说出调情的话时,摆出一副娇羞幸福的模样。
但我从小就知道,那是假的。
我的母亲会用温柔的、充满爱的眼神看着我的哥哥姐姐,看着我,看着埃里克,唯独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的父亲。
这就是很多贵族联姻后惨烈的事实,把两个根本不相爱的人捆绑在一起,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而我却刚好很幸运,能在这个小岛上遇到尤金。两个月前我在筹备里安·尤金的婚礼,两个月后的我在筹备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婚礼。
两个月前,我收到里弗鲁家寄来的礼服,然后在家里请来的牧师的指示下,一遍又一遍的一个人熟悉婚礼的整个流程。
“把你的灵魂融入我的身体里,此后余生便是两人灵魂的共鸣,我真挚的地向神明许诺,迎接你加入我的生命里。”这句誓言牧师为我朗诵过了一遍又一遍,我老是记不住,后来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抄在笔记本里,时不时翻阅背诵一下。
“可是我还没跟他见过面?怎么灵魂共鸣?”我这样问阿嬷。
阿嬷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淡然的回答我:“您只管背熟就是了,可别在婚礼上出错。”
“我们还没见过面呢!”我那时仍然不死心的问她。
“等婚礼当天你就能见到了。”
听我阿嬷说,这句话是我父母结婚的时候用的誓言。因为她是我母亲从家里带来的仆人,所以他很多事情都知道。
知道这句话的来历之后,我更背不进去了。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结婚的两个人的事情。遇到尤金之后,我知道了,结婚确实是两个人的事情。
“发什么呆。”尤金拍拍我的脑袋。
“你回来啦?”我惊喜的转过身子,尤金个头很高,我几乎要仰着头才能跟他对视。
“给你。”尤金把一个花环戴在了我的头上。
“这是你做的吗?”我小心翼翼的摸着头上的花环,摸到树叶上面的花冠,“谢谢。”
脑海里不禁冒出了尤金坐在树下埋头编花环的模样,又笨拙又努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