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章承不喜欢费越,费越更不喜欢章承。有些东西冥冥中是注定好的,就比如学校走廊上的匆匆一瞥,他们双方顿时生出恼怒的反感,没有理由,单纯的憎恶,恨不得把对方搞死。
章承个子小,一张嘴叽里咕噜爱嘴炮攻击。费越随性,他喜欢直接动手。
要是碰了面装作没看见也就罢了,偏偏章承看见一副冷淡的费越,心中的不满烦躁更重,硬要冲上去Yin阳怪气几句,连带几个夸张的白眼。所以费越拽住他的衣领往墙上砸也是一件很应当的事了。学生处几次要给两人记大过,但终是有惊无险。
“你小心被车撞死。”
饶是再不愿开口说话的费越历经多次不必要的纠缠后,也不得恶语出声,威胁地望向一脸无畏的章承。
“只会说这个吗?太垃圾了,费越。”章承嗤笑,发挥毕生所学,一连串骂回去,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拦,恐怕学生处办公室大门又得敞开。
毕业后,两人的怨恨也藏在心底的角落,平凡地生活恋爱工作。毕竟谁会没事想过去的不愉快呢。
直到有一天,章承闯黄灯过马路上班,一辆车丝毫没减速,章承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耳边的呼啸让他生出耳膜破裂的错觉。
章承这时才想起费越当年恶毒的诅咒。
他这是要死了?
2.
眼前逐渐清明,章承头一疼。
“还睡?没见过上课睡觉这么明目张胆的!章承,给我站到后面去!”
熟悉的语气传来,章承有些疑惑,他都多久没上过学了,也多久没回学校了,可身体的肌rou记忆强硬地令他自动站到后面。
“上课又睡觉喽哈哈哈哈,章承,牛哇。”
他高中最好的兄弟朝他挤眉弄眼,章承终于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这是,回到过去了?!
章承一阵恍惚,在站了半个小时腿麻后,才接受自己苦了那么多年就因为飞驰而来的车一朝回到解放前的事实。
不过嘛,嘿嘿,他倒真有机会改变现实了。
章承很畅快,他很自信,因为他十分清楚这几年哪几支股票飞涨,哪里房价飙升,只要他把握机会,他迟早为下个亿万富翁。
可没等他做完梦,下课铃响了,临走前班主任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他。
但,一个陌生熟悉的身影靠近,是费越。
章承立刻陷入一级备战状态,他愤愤难忍,这个时候还不安生,最不想见、最不该来的人来了。可章承内芯毕竟还是成年人,他只皱了皱眉,语气冷淡,“你来干嘛?”连站也没站,托腮不屑地看去。
费越似乎并不生气,他反倒很惊奇,两条俊眉弯起,眼睛眯成道扇子,“没事,没事,过来看看你。你,今天心情很好?”费越一张帅脸罕见地没有拧起威压章承,虽然难以想象,可他真真确确淌露笑意,正小心翼翼地试探,身体前屈,仿佛这样能更清楚地听见章承的声音。
“你有病吧?”章承忍不住出声,他嫌恶地皱眉,翻了个白眼后与弟兄勾肩搭背走出门,头也不回,任由费越呆在那儿,局促不安地盯着他们,紧攥的手彰显内心的慌张。
“费越到底怎么了?”章承莫名其妙,走了几分钟后终是开口询问。
“不知道,反正他跟神经病一样,这几天不天天跑过来找你嘛。我怎么可能知道。”
事情很奇怪,不正常。
章承盯着桌上的零食水果,潇洒的字条叮嘱他快吃,旁边人好奇的打探。他十分确切,费越不正常。
费越又一次神不守舍,在章承班外朝内扫来。章承拔脚就跑,气势汹汹地冲出去,推门力度无比大,门口坐的同学都一震。费越见章承走来,愣住几秒,眼睛一亮,却又尴尬地凝固在原地,手半伸不伸,忸怩地笔直站好。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费越的热情如被浇灭的火把,蔫蔫冒出几缕惨白的烟气,声音颤抖,“你难道,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他音量像老旧的收音机,模糊不清,可章承听得很清楚。
感觉?
章承啐了口,气恼又无语地摇摇头,“你他妈脑子有病去治好吗,不要来sao扰我了?干什么,小说看多了?再说,我又不喜欢男的,搞什么?”
章承又气汹汹地转身回班。
费越留在原地,眼里蒙上层难言的雾气,冬天湖面也无法映出这种萧条。他似乎很困惑。
费越还是没有停止他的讨好,只是换了种方式,像游魂,悄悄地包围。章承但凡察觉一点,他就缩回自己的圈子,离得远远的。
高三高考,高二放假回家休息三天,章承兴冲冲地搬着书包,下课铃一打就跑。他掏出手机,打开游戏,戴起耳机,慢悠悠晃回家。
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章承疑惑回头。还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他加快步子,抄近路,东拐西歪像只下水道老鼠在小巷移动。
好了,这下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