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被守着的楼胤承清醒过来,他看着趴在床前头发变得花白的外公,旁边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舅舅,委屈涌上心头:“外公.....”
听着自家外孙的声音,赵家父子醒来,看着已经清醒的楼胤承,急切的按着呼叫铃,问道:“承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楼胤承轻轻摇头,他看着眼前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外公问道:“外公,我爸妈他们呢。”
赵家太爷给他掖了下被角,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的楼胤承,叹了口气,尽管很残忍,但还是劝慰道,“承儿,你父母已经入土为安了,你是他们拼命救下来的,你要打起Jing神好好活着知道吗?”
楼胤承得到确切的答案,缓缓闭上了眼睛,但是眼泪从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唉,赵家太爷偏过头去,静静的等待楼胤承缓解情绪。
门外的赵家当家带着主治医生在门口等待了片刻,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待着医生进入。
一会,几位医生对楼胤承做了个详细检查,“赵老先生、赵先生,小公子恢复的不错,在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有劳医生了。”赵家太爷点头示意,赵家当家将医生客气送出门外,转身对老父亲说:“爸,既然承儿没有多大事了,我先回去了,一会让兰儿来替你。”
赵老太爷摆摆手,头也没抬说到:“没事,你尽管去忙,至于兰儿那,昱儿还小,让她不用过来了。”
赵家当家也没推辞,稍后嘱咐了一遍门口的保镖之后就先回去了。
“孩子,”赵老太爷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楼胤承开口道:“人要往前走,向前看才行。”
多余的话他也没多说,胤承自小就聪明,一点就通,关键还是自己想开。
唉,老了,老了啊。承受不住打击了,唉。
“外公。”沙哑细微的声音传来。
“哎,承儿外公在呢。”赵家太爷急忙看向楼胤承。
“外公先去休息吧,承儿知道了,不会在闹了。”
赵家太爷只觉得他懂事的令人心疼,擦擦眼角的眼泪,思索片刻儿,说到:“那承儿在休息休息,外公去和主治医生说个话。”
楼胤承轻轻点头,赵家太爷摸了摸他的头,撑着拐杖,缓缓走出房门。
他目送外公走出病房之后,再也忍不住了,用被子蒙着头放声痛哭起来。在门外的赵家太爷听着门内的哭声心下松了一口气,心想,哭了就好,哭了就好啊。
病房里的楼胤承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是不是他不应该提出想一同出游,他就应该好好呆在家里。要是没他提议,父母现在依然在工作,那么,他的爸爸妈妈就会好好活着,不会死。
巨大的愧疚感淹没了他,愧疚糅杂这悲伤快要将这小小的人淹没了,他觉得呼吸困难,用手锤着自己的胸膛,他的爸爸、妈妈,天底下最好的父母,没了,就剩他一人飘零。
楼家小公子清醒一事传遍商政两圈,一波又一波来探望他的人,不知何时,眼前人身上奇异的浮现出不同的颜色,蓝色、黑色、灰色、红色众多混杂在一起,并且伴随着庞大的分不清的情绪齐齐涌向楼胤承。
伤心,难过,幸灾乐祸、窃喜等等情绪一遍又一遍碾压着弱小的他,他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
他看着眼前一个个面露悲伤的人,心中却感受到从他们身上传来的不同的情绪。
他承受不了了,“你们在高兴什么!!”楼胤承看着打扮得体的女士质问道,“你在开心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为什么活着。”
随着楼胤承一声声的质问,探视的人齐齐一顿,看着眼前孩子有深不见底的眼眸,齐齐打了个冷颤,好似内心的隐晦被窥视一般。
“啪啦”随着一声碎响,床头的物品被扫下来。保镖瞬间推门进来。将屋内塞的满满当当都是人。
“说啊,你们在高兴什么!啊!问你们话呢!”
被质疑的女士,抖着手,颤抖的说到:“疯了,这楼家孩子疯了。”
说完,第一个冲出病房,再此之后,来探视的人急急都跟着跑出去,口中喊道:“楼家孩子疯了。”
闻讯赶来的赵家太爷急忙令手下去处理,看着屋内狼藉一片,喘着粗气的楼胤承一个人站在狼藉之中。
“来人收拾干净。”赵家老太爷唤道。
楼胤承撒完气,泄力般坐在床上,一波一波的悲伤涌上来,他抬头看着外公,只见外公通体深蓝色,“啪嗒、啪嗒”落了泪,“外公”。
他一直以为心中的悲伤都是自己的,但是适才才发现外公的悲伤如大海般厚重,都是因为他,外公才强忍着悲痛。
他紧紧的抱着赵家太爷,老先生一语不发,轻轻拍着怀中寻求安全的孩子。
同时,探病的人中有人大肆宣扬楼家小公子疯魔了,待赵家反应过来准备处理,流言已经压不住了。
在病房的楼胤承在那天之后,确实出现控制不住情绪、狂躁、抑郁等多种现象,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