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荣辉无疑是一个合格的士兵,无论自己身处在什么位置上,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军人的本职。
早在把江阮接回家的那一天,就为江阮做好了自己突然逝世之后的所有准备。
接到江荣辉牺牲的消息之后,江阮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起身。
现在他只需要一个签字,就能接受江荣辉为他留下的这一切,包括他所有的财产和这栋房子。
但是再也没有,那个能让人安心的宽厚胸膛会出现在他的身后。
眼眶里无意识的落下泪来,江阮仿佛魔怔了一般反复的默念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死呢?他早就已经不需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不需要出那些以命相搏的任务了……他为什么会死呢?”
在恍惚间竟然又听到了那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当初就是这个声音,如魔鬼一般引诱了他。
现在这个声音如一开始那般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因为你啊,当然是因为你了。第一个世界转换不完全没想到出现了这种变数。如果他不选择和你在一起,他当然会好好的活下去,但是既然他和你在一起得到了幸福,那他就必须死。”
江阮完全不懂他说的这些话:“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为什么他和我在一起,他就一定会死!你说清楚啊,你出来!”
那个声音就像他突如其然的来一样,又只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了。
没有实体,没有具象。就像全然来自江阮的幻想一般。
江阮发了疯一样锤着自己发痛的额头,像是要把那个声音从自己脑子里挖出来问清楚。
巨大的打击和自己有可能害死了江荣辉的事实混合在一起,让江阮头脑发胀。
房门好像被什么人破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奔进来,将他揽在怀里,抓住他自残的双手:“阮阮,阮阮你冷静点。”
江阮蓄满泪水的双眼让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脸,恍惚间让他觉得是江荣辉回来接他了。他拼命眨掉眼里的泪水,江伯庸的身形映入眼帘。
江阮满眼,只剩失望。
江荣辉的死讯不光通知给了江软,也传回了江家。
江伯庸承认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所有的想法是卑劣的。
不在乎死去的人是不是自己相处了20多年最敬重的哥哥,他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自己或许终于有机会和江阮重新开始了。
此刻的江阮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他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赶到他身边。
即便来的时候早有准备,但冲进门时,看到江阮如此为江荣辉伤心欲绝的样子,仍旧刺痛了他的心。
“阮阮,阮阮别哭了。我们冷静一下,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江阮疯狂的锤打他的胸口,发泄自己混杂不堪无法理清的情绪,大哭着喊道:“我没有家。他死了,我没有家了。”
“会有的。”江伯庸疼惜的把他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江阮的眼泪浸shi胸前的布料,沉痛道:“我们重新开始,我给你一个家。”
到这一刻,他终于不得不承认。除去了所有的借口和遮掩,他是如此想要眼前这个人。再拿不出从前满不在乎的姿态,大度的想要与他人分享。
藏起来也好,一起私奔去远方更好,两个人一起完完整整的度过后半生。
但这也只是他所想的而已,如今眼前这个人心里眼里都盛满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永远不能和他们相争,但也永远不会有人比得过的人。
江阮最后还是不得不和江伯庸回到了江家,回到那个装满了痛苦回忆的地方。只因为江伯庸最后无奈的一句,江荣辉的葬礼会在江家举办,江阮只能在这里才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江阮的回归给这个家带来了巨大的波澜。
整个江家除了江阮,竟然再没有一个人把心思放在江荣辉的死讯上。
江阮不顾江伯庸的阻拦,坚持要住在江荣辉的房间里。
他看不见江宿州眼里深沉的思绪,江唯欢的愤恨亦或是江雁行满眼的渴望。只想把自己埋在江荣辉的床中假装这是他温暖的怀抱。
偏江雁行像是一条不懂得看人眼色,只会追逐主人步伐的大狗,紧跟着他进了房间。
蹲在床边想要亲他的手,眼睛shi漉漉的看着江阮:“老婆、阮阮……我、我把我们的照片洗出来了,挂在我的房间里,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眼?我嘴笨,没有二哥那么能说会道,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求你。你别跟他走好不好?我们原来……”
“嘘!”看着他们一个两个故作姿态的样子,江阮只觉得厌烦。他举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江雁行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话语。
“江唯欢刚才看我的眼神可不友善,你不怕她一会儿进来吗?如果她真的推门进来,你是不是又会甩开我的手?”
江雁行猛然想起那天早上,两人一夜疯狂之后,自己却因为江唯欢的突然回来,而放开了江阮的手,最后甚至连承认两人关系的勇气都没有,把这一切都推给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