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宋池泽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他还没有坠落多久,突然感觉背部贴上了一片滚烫的胸膛,炙热得快要将他灼伤,心脏有力的跳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宋池泽的后背。
一双手臂环绕到宋池泽的腰上,将他抱着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即便看不见身后之人的面庞,宋池泽也能明显辨别出来那是席津的气息,而且也只有他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席津的性格沉闷内敛,不太擅长表达,也很少会主动对宋池泽提出什么要求,喜欢默默隐匿在人群中。但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藏不住的,宋池泽总是会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的身影,他在自己眼里一点也不平庸,是一个时刻牵挂着的存在。
更何况他待人真诚,会认真记下自己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每次有什么危机也都冲在最前面,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心脏也被他的一举一动拉扯着,像这样体现在行动上明目张胆的爱意,他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宋池泽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皱眉道:“放开我,你垫在下面会受伤的。”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离开。”,今天的席津跟平时不太一样,变得格外粘人,紧紧抱着宋池泽的腰不愿意撒开。
越是接近地底,他们下坠的速度就越快,宋池泽知道席津的偏执可能比自己还更甚一筹,说再多也无法劝动他,只得强硬的去掰席津的手指。这里引力虽然不大,但是并不能保证下面的地面就是平整的,如果存在着什么尖锐的东西,席津必然会受很重的伤,甚至死亡。
“呃……”,席津闷哼一声,背部砸到在地,确保宋池泽的安全之后才松开了他。
他们这是着陆了?宋池泽翻身而起,借着头顶Yin冷的白色幽光将席津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和内伤后才松了口气,“幸亏你没受伤,否则我饶不了你。”
席津心虚地把脸撇到一旁,偷偷缩了缩腿。这一小动作被宋池泽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把摁住他的小腿,捞开裤脚一看,才发现席津的脚踝淤红肿胀,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怕他跟自己生气,席津连忙解释道:“这是在上面的时候不小心崴到的。”
“那怎么不早说?”,脚崴后需要静卧休息,刚刚那么颠簸,对脚踝的负担极大,偏偏这傻子忍着什么都不说,否则不会这么严重。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这叫什么麻烦?”,宋池泽脱掉席津的鞋子,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骨头有没有伤到,动作轻缓,语气柔和,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半晌,才抬起头盯着席津道:“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席津愣住,脸颊微微发烫,对于这样直白的宋池泽毫无抵抗力,尽管有些情话他早已听过了,可是每次在不同的境况下听到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正当席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宋池泽的身影突然在他眼里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脸颊轮廓也开始出现了重影,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的身体已经退化得越来越严重了,有些事情还是早些告诉宋池泽较好。席津晃了晃脑袋,拉住宋池泽道:“那架轰炸机……”
“你们怎么也下来了?”,宋池泽的注意力被眼前的几个人吸引,完全没有听到席津在说什么。
“你随便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把我们留在那里算怎么回事?”,阮宜修不满地看着宋池泽,脸上写满了怒意。
宋池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发脾气,控制不住地委屈起来,“那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吗?”
“池泽,这件事情的确是你做得不对,那么多灾难我们都熬过来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们应当一起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吗?”,向来都在替宋池泽解围的汤明哲突然与阮宜修为伍,反过来教训他。
虽然他的语气温和,也没有说什么重话,但宋池泽听了就是不太舒服,“那你们的意思就是让大家都下来送死了?”
“嗯。”,颜文柏无所谓地点点头,“比起失去你苟活,这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结果。”
“你……”脑子有病吧?看在有很多人围观的状况下,宋池泽也就没有说出后半句话。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太过燥热了,他心里一直窝着一团越滚越大的火球,皱着眉敷衍道:“行,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有借口堵我,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越来越多的士兵跳了下来,听到这边的声音后纷纷过来围观。印象中貌似还是第一次看到宋池泽发这么大的火气,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已经非常生气了,项瀚却还非常没有眼力见的添了一把火,“知道错了就要立即改正。”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这场谈话或者说是提醒、告知,俨然变成了一场对于宋池泽的批斗大会,好像每个人看到他都要过来踩一脚。可他觉得自己的出发点并没有错啊,怎么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尤其是壮汉和小峰那幸灾乐祸的眼神简直让他感觉如芒刺背,浑身都不舒服。
“不要说他。”,席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挡在了宋池泽面前,阻止其他人再对宋池泽发出语言上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