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庆从踏进病房开始,他莫名觉得气氛好像,有点奇怪。
平时他看见封随在的时候的林怜,总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样子。今天虽然也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样,张国庆总觉得是哪儿不一样,可他又说不上来。
封随也是让他觉得怪怪的,平时对要么林怜趾高气昂的,要么暴躁症犯了似的,或者是从不重复的辱骂和南辕北辙的黏人,但总归不是今天这样,一言不发,甚至是默默无闻。
径直换上衣服便离开了。
张国庆弄不懂俩人一夜之间做了些什么,但林怜喉结上的印子血红血红的,张国庆觉得俩人的昨晚一定非常不愉快,他想开口问又怕林怜伤心,干脆召过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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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照常到病房里提醒林怜,今天需要做检查。他并不是一个很愿意走动的人,但如果是见柳南,他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不巧的是,今天他的运气并不怎样,病房里依然只有林怜和张国庆。领着林怜躺在仪器上,例行检查过肚子里的胎儿是否健康,便如上次般,抽血抽羊水,不过今天他的心情不太好,动作不如上一次那么仔细。
针头刺入皮下,新鲜血ye填满空心针管,速度不像往常般缓慢,林怜觉得有点疼。
阮卿想起上次来的单印,再看着仪器床上惨白着脸的林怜,同人,不同命。沾满碘伏的棉签用力盖在针孔上,“好了。”
“谢谢,阮、医生,”林怜想问昨晚的两次体力消耗对孩子有影响吗,可他没有与人交流能力,站在原地踌躇莫展。
可惜面前的医生更是缺乏人类的情感,人性的肮脏与美好,共情能力与情感交流,千变万化的表情与千姿百态的情绪,他没有。唯独面对柳南时,它们才能被唤醒一二分。
面前的医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您能重新躺回去吗?我想再看看您腹中的孩子。”
无法开口的问题默然得到解决,林怜求之不得。配合的躺在仪器上,可身上的仪器并没有对准他的腹部,而是围绕着他不停在转动。眼睛上方的仪器,压着他的额头,“嗡嗡嗡”声不断,他头好晕。无边的绝望开始蔓延,林怜想起自己在地下室里吐到天昏地暗的日子,攥紧了衣服下摆。看到围绕着他高速旋转的仪器设备,林怜的手逐渐从胯骨抚上肚子,他有点儿害怕。
阮卿盯着电脑里每一根波折的曲线,他想起柳南硬挺的rou根上曲折蜿蜒的青筋,牢牢攀附住巨大的rou棒。阮卿恍然,算上今天,自己已经两天没见柳南了。
“可以了,他很健康。”摘下林怜的隔离服,明明知道柳南没在,林怜也不一定知道柳南的地址,但他还是忍不住,“柳南,先生,您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啊?我、我不知道。我下午问、问问校长。”
“那就麻烦您了,林先生。”看着林怜走出实验室,阮卿记录整理出数据,转发给封随,“老板,柳南先生?”
“下午他就过来,合同模板在林怜病房里,你自己斟酌修改。”
阮卿在电梯门口叫住林怜,同他一路回到房间,依然没接过张国庆的水,火急火燎的往实验室赶。
他要尽快得到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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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带着李伟刚刚搬进新“孤儿院”,现在他只是他自己,有爱自己的校长,有像样的家,他像组成新世界的万千粒子,自由而有序,恣意又踏实。
当然,如果还能有一个林怜那样的漂亮弟弟加入他的家,那就更好了。
“叮咚”黏人的小猫总是需要不停不停的顺毛才能安静下来。
“搬家呢,阮医生又想我了?”
“嗯,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下午我来接卿卿吃饭,当做我的赔礼道歉,是我忽略小卿卿了。”
“好。”合同的最后一条终于完成,乙方可以在甲方规划的世界里完全自由,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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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送媳妇儿去找阮医生,你什么得空,一起吃个饭。”
“怎么,感谢我啊?”
“嗯。我媳妇儿说你单身没人陪你吃饭很可怜。”
“我谢谢你俩。”
“不用谢,老地方,我们检查完直接过去。”
“行。”封随看着屏幕上的波线不断变化着,时高时低,像他小时候第一次检查的心电图。
结论上写着林怜的染色体多余常人,正常人23对染色体,其中22对染色体和一对性染色体。林怜却有24对染色体,他的性染色体有两条!那就意味着,他的生殖细胞,可以提供YY染色体!
这意味着,阮卿是发现的第一人,而封随,是掌握整个人类世界能否知道这项发现的枢纽。
常规里,X、Y染色体为人体的性染色体,若是仅有YY染色体,则不能存活。没有X染色体的存在,生殖细胞不能存活。现代医学临床上并没有单纯的YY染色体。但若是XYY染色体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