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阑不是个傻子,他在看到那些画像后,他很快就懂了秦子凛不曾说出口的话。
那些话,比什么都要真挚,比什么都要触动人心,也比什么都要让沈青阑明白自己的心思。
那些连他都未有发觉的心思。
是他替对方毒解之后,掌心呈上的那柄利剑,是他们两人借宿农户入梦后那一声声“师娘”,是他被抱出走水客栈时,漫天火光里那双只注视着他一人的眼睛。
他贪恋那一双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眼。
这种痴迷的贪恋,除了“喜欢”,沈青阑想不出有别的解释了。
可沈青阑却又近乎愚蠢且多余地生疑,秦子凛喜欢的,到底是自己,还是那位真的青阑仙君。
他翻遍青阑仙君的记忆,得到了一个让他不能接受的答案——
青阑仙君为数不多对秦子凛的记忆里,秦子凛总会以那温柔到了极点的目光,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他。
那快要成为沈青阑一种瘾的温柔注视,是不是想要给予的,一开始就并不是他沈青阑。
沈青阑想了好久,反复问了自己好多次,问他这算不算鸠占鹊巢?
以后如果秦子凛发现他不是真正的青阑仙君,还会不会用这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呢?
沈青阑不敢细想,但两年时间太长,他又不由自主地回去想,而每次都会以一种极其惨烈的结局结束所有论点论据。
反复推演,然后就是反复的自我煎熬。
直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回来,继承了先前的冷漠,不再施舍他一丝温柔的目光,沈青阑终于崩溃。
所以,在对方吻了他后,他忍不住吻了回去,固执地想让秦子凛给自己一个解释,可他问出口的瞬间,却又后悔。
但让他惊喜的是,站在他面前的秦子凛在听到这一大段话后,如梦初醒般,把沈青阑紧紧抱在怀中,嘴里念念有词:
“往事不可忆,来者犹可追。
“师娘说的对,这一切都是我想得太多。
“为什么要总纠结拘泥过去?徒增你我烦扰。用过去阻碍你和我的现在呢?我们只需要拥有彼此的现在,就是最重要的。”
秦子凛话音一落,沈青阑面前画面天旋地转,扭曲为细线漩涡,然后就是眼前一恍,身体重心由向下变为向侧边。
沈青阑顿时意识到,他们出幻境了。
幻境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比较真实的梦,可腰间紧搂着的手,颈窝处的鼻息,却又都如此真实,真实得他都不想松手。
方才耳畔那番话,犹在心间回响着,慢慢回味,似掺着丝溜溜的蜜。
但沈青阑还想确认一下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轻轻推开一些距离,低头看向那双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温柔暖意。
沈青阑看了好一会儿,仿佛整个人都掉进去,出不来了。
“师娘……”
秦子凛哑声喊着,一手抚上沈青阑一边脸颊,眼睛里温柔如水。
沈青阑视线移到秦子凛的唇上,忽然想起,离开幻境前,假山后,那两个血气浓郁的吻。
然后,秦子凛就看着沈青阑突然紧张起来,稍抬起身,就要扒秦子凛胸前的衣服,好像在找什么。
“怎么了?”秦子凛不解。
沈青阑却不说话,一个劲地扒拉开衣衫,直到露出身下人大半块赤裸的胸膛,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了,才有些心疼地问:
“疼不疼啊?”
秦子凛一怔,花了许久,才明白,沈青阑问的,是他在幻境里遇到刺杀时留下的恐怖刀疤。
他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现在不疼了,但挨那一刀的时候,真的很疼很疼,疼得他当时直接昏死过去,但即便是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当时满脑子最后一个想法却是,幸好师娘不在,不然肯定会被这场景给吓到。
但看着面前眼睛里泪光闪烁的沈青阑,秦子凛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埋怨自己。
怎么还是让师娘知道了,还让他这么伤心。
沈青阑不知道秦子凛在想什么,他只知道,秦子凛在幻境里也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伤。
他想如果自己能给当时的秦子凛承受一半的疼就好了。
他下意识低头,吻上了身下人光洁的右胸,吻得很轻柔,就像是动物给配偶舔舐伤口。
秦子凛眸色一深,喉结上下滚动,胸口细细痒痒的,比轻柔的羽毛还痒,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强忍着没有动。
氛围开始不动声色地变得暧昧,空气中似乎流动着青涩的水果香气。
沈青阑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弄的,自己明明是想给秦子凛舔舔伤,给他从心理上减轻一些痛苦,可怎么吻着吻着,吻的对象从那炽热的胸膛,变换成了身下人的唇。
两个人怎么又黏黏糊糊地吻到了一起?
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衣裳被当成阻挡两人更深一层交流的障碍,被默契地互相解开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