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大皇子就被秘密送出了宫。坊间传言说大皇子染了重病需要静养,所以宠爱皇子的隆昌帝便好心将他安置在鲜有人打扰的地方修养了。
周毅看了看窗外绿油油的竹林,心情渐渐放松下来。那天过后,他就被隆昌帝送到了皇宫外南面的绿竹林,这里不知何时建了栋小阁楼,很是雅致安静。虽然不过是从皇宫的笼子
殿门口传来了拖拽声,秋梅转头便看见那个总是高高在上、衣着整洁高贵的隆昌帝一手拽着大皇子周毅的头发,一手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扔在了门口的大理石地面上。
直到这时,秋梅才发现比起隆昌帝的小伤,地上的男人可凄惨了太多。大皇子的左脸红肿了一大圈,看起来是被扇了巴掌,嘴角也有血迹,红嫁衣被撕的不成样子,露出了颈间多处深紫的吻痕,看起来是刚弄上去的。他此时此刻被卡着后颈面对着雪地里受冻的女人默默流泪,发不出的声的嘴巴不断张合着说些什么,奈何他身后冷心的男人并不在意。
手起刀落,女人的一声尖叫划破寒柳宫寂静的夜空,暗红的颜色洒了一地,在白雪的映衬下,那根断指显得格外凄惨与冷漠。
“叫不叫?嗯?”隆昌帝俯下身凑近周毅的耳边柔声问道。
不能。
周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和绝望,但他还是梗着脖子开始求饶起来,为了他的母亲,他不得不低头。周颜夕不为所动,他牢牢地控制住周毅,示意院子里的侍卫动手。
周毅胡乱地在空比划着“放开她”的手势,间或去掰周颜夕控制住他脖颈的手,然而武功低微的他实在是不够看。
一个女人走过来,“好了,一边呆着去,待会儿再替他求情也不迟。”话毕,隆昌帝冷笑着进屋去了。
秋梅被噎的噤了声,她偷偷看了眼地上无声哭泣地大皇子,最终还是决定闭上嘴。
周毅浑身都在抖,不知道是愤怒居多还是害怕更多,他抖着身子突然停止了挣扎,看来也没打算再比划什么手势。
周颜夕忽然耐心极好的蹲下来扶着发抖的周毅,让他侧过身面对自己,他漫不经心地给周毅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又轻声问了一遍:“叫我相公?嗯?”
“砍那女人一根手指。”周颜夕打算节省点时间,他的性器早在看见周毅穿着红嫁衣跪在那儿等他的时候就已经硬透了,他来这是干他儿子的,不是来说教的。
周颜夕满意地笑了,那瞬间竟是美得让人不能直视,“把人带下去好好医治,她太瘦了,可得好好养养。”说完,周颜夕就拦腰抱起比他还高了小半个头的周毅去了内殿,他可不想负了这大好时光......
带刀的侍卫什么没见过,但此时此刻看着门口绝望的大皇子,眼里闪过不忍,随即又被压了下去。如此一个人中龙凤,可惜了。
粗暴的动作间,周毅挣扎着抬头看见了门外被迫跪在雪地里的那个女人,他猛然间暴起要冲过去,却在下一瞬被当今天子一把抓住了脖颈定在原地,“不听话?那就让她在雪地里跪一夜好不好?”周颜夕阴测测地开口,话语里是满满地威胁。
趴跪在地上的周毅像是被人拿捏住了七寸,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决然和勇敢,他红着的眼眶终于是落下了眼泪。
“陛下!”年轻女子的一声轻喝让周颜夕皱着眉转移了视线,“陛下,今个儿大年初一,不宜......不宜见血的。”周颜夕看着秋梅战战兢兢地说完,也不打算怪罪于她,看在她跟随自己多年的份上,他打算饶她一回,“你平时挺机灵,今天脑子是被雪冻住了吗。”周颜夕忽然不着边际地想到上次皇后跟他说,她寝宫里好像缺个人照料来着。
很快,奉命去办事的侍卫们拖着个穿着素色旧袄的女人来到殿门前,那女人披散着头发,脸蛋倒是挺干净清秀的,就是不知为何本应该是风韵正好的年纪却透着股憨傻,而且苍白的厉害。她被侍卫们压着跪在雪地里,许是冷的很,她不断推搡着想起来,然而一个弱女子怎么扛得过两个大男人。那女人过了会儿也知道推不过,索性就跪坐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然后小声啜泣起来。
话音一落,地上的人像是疯魔了一样反抗着要爬到雪地里去,周毅疯狂地摇头,他的眼泪断了线似的不断流下来,沾湿了他坚毅的侧脸。
对面的女人看清了周毅的脸,便激动地又想爬起来,她咿咿呀呀地叫着毅毅,毅毅,夹着哭腔,看起来可怜极了,却又被两边不为所动的侍卫牢牢地按在原地。
耳边是母妃痛楚的哭喊,她还在喊着毅毅,那么瘦弱,那么卑微。周毅有点恍惚,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自尊吗?自尊能保护他吗?能拯救他和他母妃吗?
......没有回应。
周毅抬起脸看着面前长相精致的男人,胃里泛起阵阵恶心,他看着这个本该是他父亲的男人,眸子里细微的光芒终于颓然散去,然后他张合了几下沾着泪水的嘴唇:相公。
坊间传言只可信一半,大皇子被送出宫静养是真,毕竟被玩弄成那样,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下不了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