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儿的去留是由我决定的。”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寒冰,“就算死,我也会把他带进坟墓里!”说完,他也不管周玉珂如何震惊,唤进常德,便要摆架长宁宫,他的毅儿还在床上等他回去。
偌大的御书房只留周玉珂一人愤懑不已,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也没有找到个好法子将周毅弄出宫去。一听到周毅将会被处死,他的心竟是跟碎了一般难受,他怎能忍心他的大哥就这样离去,他一定会想个周全的法子救他的。
九月下旬,天气渐凉。
周颜夕坐在皇辇上看着朱红的宫墙,斑驳的痕迹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他觉得有些冷,有些累,可能是真的老了。
“常德,他想我死。”周颜夕对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太监总管轻描淡写了一句,可把那忠诚的老狗吓了一跳。
常德惶恐异常,心念微转就知道皇帝说的是谁:“皇上,大皇子虽然有时会跟你置气,但到底心里还是敬您爱您的。他肯定也希望皇上您能尽快好起来,这样才是咱们隆昌之福啊!”
“嗤,溜须拍马你倒是精通得很。”久病不愈的隆昌帝倒是好像听了个大笑话,高兴地笑了起来,美丽的容颜虽然苍白,但顷刻间还是将这世间的颜色都比了下去。
周颜夕不再说话,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
寝宫里的周毅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看书,他听到宫门被推开的响声却是头也不抬,仍然低头沉迷于书本。
周颜夕看他这样心上一怒,随后又酸涩起来,如今毅儿这样厌恶自己,还不是自己做的孽?
他让婢女宽衣解带后便钻进寝被里一把抱住周毅,满足地叹喟:“你真暖和。”
周毅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动,他不想惹来更粗暴的对待。
“今个儿太子跟朕翻脸了,你可知何事?”许是暖和起来了,周颜夕脸上泛起红晕,他轻声询问的样子丝毫没有以往的威严,竟有种隐隐的示弱。
周毅心下纳闷,他懒得去管周颜夕发什么神经,依旧沉溺于手中的奇闻异志里面。
周颜夕轻笑一声,“他跟我说,他要把你带走。”
周毅一怔,手指不经意德搓揉起书角,后又听周颜夕轻柔的嗓音道,“真是不得了啊......”随后身边便没了声响,周毅转头看去,发现他竟是睡着了。俊美的侧颜依然苍白,眼下是抹不开的阴影,秀美的眉间也似乎有了死气,周毅突然意识到:周颜夕真的快死了,顿时心下惘然。
......
隆昌二十二年九月末,天子病情加重,清醒的时间越见缩短,太医院也束手无策。
九月三十夜,皇帝寝宫急招莫太医进宫诊治,大臣们隐感将有大事发生。
......
周毅木然地望着面前白玉酒杯里的清酒,拳头拽的死紧,他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掀翻面前的东西,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床上的畜生勒死算了。
“咳咳咳,喝了吧,咳咳......”周颜夕知道就在今晚了,他已经不太说得出话了,虚弱的厉害,但骨子里皇帝的威严还是能给人不小的压力,就算病的再重,老虎也终究是老虎。
但是周毅不想喝,周颜夕想让他陪葬!
他不怕死,但他绝不要到死都跟这个男人葬在一起。
周毅越想越痛苦,他沉默着突然暴起掀翻了托盘,然后扑上龙床打算跟那个人拼命,但下一刻他就被侍卫拉住了脖子上的锁链,压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咳,常德,咳咳咳,给他灌进去。”挣扎着说出最后的命令,周颜夕觉得自己气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短暂,他没多少时间了,但他一定得确认周毅将那酒喝了才能死。
周毅还在倔强地挣扎,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些大内侍卫的武功并不弱,他最终还是被人掐着脸颊灌进了那杯苦酒。
周毅颓然地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呛咳着,他感到身子越来越冷,喉间有血冒出来,但却没有多余的痛苦,随后渐渐没了声息。
莫太医上前摸了把脉搏,随后对龙塌上的天子摇了摇头。
俊美的天子似是满足一笑,一口长气叹出,竟也是跟着去了。
骤然间整个寝宫一篇哭声,婢女侍从皆是伏地哀嚎。
隆昌二十二年九月三十,天子病逝,传旨太子接位理朝。只是圣旨中丝毫不提备受先皇宠爱的大皇子归于何处,渐渐的时间久了,众人也就淡忘了。
太子周玉珂即位后,改年号为长盛,此后数十年天下太平。
在距离皇城八百多里地的北边有片肥沃的草原,那里是游牧民族的天堂。
早在隆昌帝年轻的时候,这片草原就是他铁蹄下的战利品了,而今没了战火的骚扰,这里显得尤为宁静怡人。
成片的草原连接着天际,强健的马儿恣意地奔跑,这里没有高墙,没有约束,满满都是自由地气息。
周毅从一轮赛马中抽身离开,今晚的比赛是为族长的女儿挑选夫婿,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