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母亲是个女巫,我印象里女巫都是穿着破衣服围着火堆大喊大叫的那种,但鉴于我记忆力衰退严重,其实我已经记不清她的脸了,所以我也不记得她究竟有没有围着火堆唱过歌。”
“但我想我母亲并不喜欢我,嗯哼,别露出那种表情,你只是只老鼠而已,就算成Jing了也还是只老鼠。”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她不喜欢我?哈,这可太简单了,我小时候可坏了,但我觉得这不能怪我我只是偶尔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老喜欢抢人家东西还干坏事,不是今天偷了人家鸡烤了,就是明天采了邻居的苹果带回家去还骗我母亲是我打工挣了钱买的......”
“我母亲小时候对我还好,可后来,我越长大她就越觉得我很坏,再后来有次我看不过我酒鬼老爹喝醉打了她,我就把臭老爹揍了一顿......”
......
“然后?然后我就完蛋了呗,然后我的人生就开始一路下滑,先是被我母亲扔在树林里丢了,然后又被那个尖耳朵畜生给捡到送给了Jing灵王。”
“我跟你讲,Jing灵王是真的好看,我的恶魔老祖宗啊,我可喜欢他了......”
“可是他不喜欢我,后来他更是以为我杀了他老婆,拜托,Jing灵女王那么好看,当时我又那么菜,我杀的了吗?再说那么美的人,我也下不去手啊!”
“反正,挺郁闷的,再后来我就被Jing灵王驱逐出落叶森林啦,然后么,那个尖耳朵畜生就抓住我然后把我送到了神棍们的总坛......”
“老鼠兄弟,你看,不管人善还是人恶,人美还是人丑,在这个吃人的时代,你太弱鸡就肯定只能任人宰割,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说,你可要躲好了,啧啧啧,长这么肥,万一哪天我饿的神志不清就把你给吃了,那你该多憋屈啊......”
黑暗中传来坚石摩擦的声音,伯里斯赶紧闭上嘴把面前的老鼠赶走,他拖着锁链回到魔阵中心,黑曜晶石混着圣水锻造的锁链在地上摩擦出火星,是这片晦涩空间里唯一的亮光。
没多久,地牢的石门被人推开,有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
那是光明神殿的人,他们命令伯里斯进入门内找回一位红衣主教。
......
昏暗的火光
有些刺眼,伯里斯眯着眼睛用手臂上挂着的破衣服挡了挡,他不太记得上次见到人是什么时候了,或许五年?十年?
但好歹,这会儿有点事情可做了。
强硬地命令,刺耳地挑衅,伯里斯总是不服输,他蜷缩起高大的身体捂住逐渐发烫的腹部,那里传来了灼烧的痛感,是他身体里的圣剑在惩罚他想要撕碎神职人员的邪恶念头。
光明之力凝成的长鞭打在身上,在伯里斯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灼烧般的印痕。
随后,领头人在其他神职人员的配合下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魔阵在发光,伯里斯身上的锁链渐渐收紧,颈间的铁环过于沉重,伯里斯不得不花了点力气才得以抬头直视前方那个一脸严肃的主教,火光照亮了他刚毅的侧脸,连同恶魔那双血红色的瞳孔,在晦暗不明的室内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伯里斯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下沉,他无赖地向主教讨着些好处:“人找回来之后,我有什么奖励?”
“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
随即,便是黑暗。
......
人自然是找回来了,手拿圣剑在地狱杀了一通,伯里斯成功带回了半死不活的某红衣主教。
就是不知道那人还能不能救回来。
伯里斯想起那家伙带着血渍的白皙俊脸,有些惆怅:这么好看一张脸,嗝屁了得多可惜啊!
......
大概又过了好久,黑暗的地牢里难分日夜,伯里斯一般都靠睡觉来打发时间。
厚重的石门又被推开了,伯里斯之前惋惜的那张脸就那么明晃晃的杵在门口,似乎还未痊愈的苍白模样,像极了午夜来索命的鬼魂。
伯里斯有片刻的失神,好像很久没有人这么毫无情绪地打量他了。
一般的教众多是憎恶,光头教皇则是带着悲悯和冷漠的虚伪,而那个尖耳朵畜生,他根本不可能对自己有多余的感情。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是利用,而伯里斯对于他们来说,尚且不能称之为人,顶多只能算是用的趁手的工具罢了。
门口的男子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人的忠告,但随即,他还是挥手解下了伯里斯身上的锁链,“跟我出来。”
清清冷冷的声音很好听,怕是伯里斯这一百多年来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了。
黑耀晶石铸就的锁环依旧挂在四肢和脖颈上,兢兢业业地压制着伯里斯躁动的恶魔之力。没了锁链的制约,他居然有些不太习惯。
他小心翼翼地赤足走过魔阵,在阵法的边缘磨蹭了一会儿之后,终是鼓起勇气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