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要是有人对向亦衡说以后他会因为一个人变成这幅低声下气的模样,那个时候的自己铁定会一个大耳刮子打碎那人的狗嘴。
“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吃喝拉撒你一手包办,你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可以随时操他。”
到底是一年多没有活动身体了,陆立打不过向亦衡,便只能又被他扣在了别墅。
向亦衡把脑袋探进房门,悄悄地看了眼依旧在窗边没有挪窝的男人,心里又是开心又是愧疚惋惜:“我当然想啊,只是......”
一是太远,他怕自己不在家,陆立会出什么岔子,哪怕请了护工他也不放心。
“应该是在慢慢恢复了,看来你做的很好嘛。”
.......
但为了照顾陆立,他还是坚持住在寒山,甚至把大部分工作都带回了别墅,如非必要,他一般是不会去公司的。
那边向文华笑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他无法无天的小侄子居然也有今天,“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种了?再说了,他是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活生生的人,你懂不懂?向亦衡,你应该学会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他还是想离开你,至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然而也不知道向亦衡是不是在这一年里变了态,陆立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没有激起男人的怒火,他依旧好声好气地伺候陆立吃饭洗漱,甚至是上厕所洗澡。
他够了?没有。
“那你还不如做个梦呢。”
向亦衡手里的餐盘啪的掉在了地上。
向亦衡虽然性格乖戾暴虐,但总的来说,他也算是个好老板,好老板自然就很忙。
陆立苏醒的喜悦在随后而来的推拒、挣扎、叫骂声中逐渐被苦涩替代。
直到健壮的男人被压着手腕双腿困在柔软的床铺里,向亦衡这才有时间开口:“陆立,陆立......陆立......对不起......”
清醒过来的陆立自然是拒绝的,就连向亦衡自然的亲密触碰都能让他恶心半天,迫不得已,向亦衡只能跟陆立分房睡了。
......
总而言之,在向亦衡一天天无微不至的照顾中,陆立渐渐好了起来,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
向亦衡因为向文华粗鄙的言语涨红了脸,明明他以前也不是什么纯情男人来着,“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怕他再想不开?怕他离开你不要你?”
烦闷的陆立发现自己没死成,又被最厌恶的人照顾了一年,心里更加抑郁了,他对着低声下气讨好他的俊美男人没有好脸色,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不予理会全然忽视。
然而等放好东西抬头,向亦衡才发现陆立正坐在原地静静地盯着自己。
偶尔夜深人静,陆立被灼热的视线惊醒,骂了站在他床边的人几次之后,那人依旧我行我素每晚都会在半夜摸进房门,陆立甩不开狗皮膏药,懒得去跟他置气,也就随他去了。
二是他的掌控欲作祟,他就是爱极了这种随时能看到陆立,知晓他一举一动的境况,虽然忙于办公,但偶尔对陆立亲亲抱抱,他也能像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
向亦衡悄声无息、小心翼翼地盯着陆立,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的宝贝,“小叔,我就是要他,我想他好好的,会对我笑,对我抱怨,会关心我,看着我,哪怕对我发脾气打我也行,我想要他,要他......爱我......”
哎,果然爱情使人卑微。
“那你还打电话问个屁!直接把他变成植物人不就好了,你还省得心烦!”向文华简直要被这破孩子异于常人的脑回路给气死了!
“我不会允许的,小叔,你不明白。”
“陆立,我怕你再抛下我。”
但此刻,向亦衡只想打死以前不知死活的自己。
“......”
那边翻书的声音停了,向文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是不是,嗯,小衡,你觉得他这样好吗?”
了一句,并没有期待窗边那人回应自己,反正这么几个月,他也已经习惯了自说自话。
身底下的人安静到可怕,向亦衡不敢看他,那双凌厉的黑眸里满是深刻的恨,像把利剑,几乎把他凌迟。
安静的,寂静的黑眸,里面深不见底。
电话那边传来书页翻面的声音,偶尔还有几句交谈,向文华看起来很忙,但他依旧耐心,“当然是好事啊,你不想他尽快恢复吗?”
“嗯......”
向亦衡搓了搓布满细小伤口的指尖,脸上喜忧参半,他烦躁地把过长的发丝撩到耳后,弄了几次都没用,随后只能再用肩膀和脑袋夹着手机重新把头发绑了一下,“小叔,这是好事吗?”
第二年初冬的某个早晨,向亦衡抱着陆立温暖的身体满足地醒来,他照例半闭着眼睛去亲吻怀里人温热的后颈,摸索间,耳边传来某人沙哑的声音:“向亦衡,你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