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尔瞪着顺腾半响,俩人互不相让,最后脸都憋红了,才不情不愿道:“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巴雅尔听着便是!”
顺腾这才放过他,给顾星舒碗里夹了一大块鱼:“公子,你快吃,别光顾着说话,凉了该不好吃了,这鱼汤是隔壁婆婆教我做的,很有营养,多喝点。”
顾星舒扫了眼巴雅尔眼巴巴的目光,心里无奈摇了摇头,到底是孩子,什么情绪都不遮掩。
他夹起一块鱼rou剃了鱼刺后又放进了巴雅尔碗里,说:“以后你就叫巴雅,巴是姓,雅为字,这个姓氏大楚也有,若是有人问起,过去一切都不可提起,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巴雅立马起身跪在地上,给顾星舒磕了三响头:“谢谢公子,巴雅以后誓死追随公子!”
“不必多礼,起来快吃饭吧。”
顾星舒想过给他一些钱财,将他安置在这里生活,可思虑过后还是觉得不放心,不论是对故人嘱托,还是日后是否会存在安全隐患,跟在他身边,最安全。
这孩子天性不坏,武功讲究,空有一身蛮力,却有一手卓越医术,据他所说,当年他出生就被送去乌医那里学医,所以纳达尔玛被灭族时,他正好躲过了,顾星舒体弱多病,跟着也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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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祖福收到顾星舒来信时,已经是十月下旬了。
顾星舒失踪他自然知道消息,甚至用了家族庞大的势力去寻找,没曾想顾星舒居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来不及告诉帝都那边,文祖福牵挂顾星舒受伤的事,当日便出发赶来到了感恩村接他回去。
算算时日,他们分离并无多久,可当看到顾星舒被搀扶出来时,文祖福突然热泪盈眶起来。
他和顾衡相识这么久,都把彼此当成了最珍贵的朋友,在帝都他无亲无故,唯一能与他真心交朋友的,只有顾衡。
扑过去一把抱住清瘦的人:“顾三郎!本公子以为你死绝了!”
顾星舒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一时间也有些感叹,他当时真的快死了,就连脉搏都已经时有时无,能活着,多亏了巴雅的毒药。
“我死了,谁还跟你一起去逛万花阁啊?”
文祖福赶紧松开向后看了眼不远处的曹子秋,没好气给了他一拳:“谁跟你去万花阁,本公子可是正经人!”
顾星舒捂住胸口咳嗽了起来,顺腾过来推开了文祖福,赶紧顺着他的背。
“没事吧顾三郎?”文祖福吓了一跳,赶紧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止住咳,顾星舒唇色全白,看似非常虚弱,风一吹就能倒下:“无妨,进去说吧。”又看了下后面的曹子秋,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友人重逢,文祖福迫不及待询问了走后冀州发生的事情,当事人平静如水,听者却频频揪心。
甚至后怕,觉得顾星舒当时送走他们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如果不走,他和曹子秋手无寸铁根本不是拿刀人的对手,说不定还会连累顾星舒。
“三郎,你身体太虚了。”曹子秋望着他皱眉,“早先黄太医就说过,你身体需要调理,现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不该私自行动。”
顾星舒心中也有点后悔,可当他并不清楚段峦统会在背后盯着他们,甚至试图将他们一举歼灭。
“生死无常,如今段党一族已经消灭,我也活着,身体慢慢养着便是。”
曹子秋叹息一声,顾星舒先遭遇了大火,后又身负刀伤,如今伤口虽已痊愈,可人底子已经被损坏了。
“对了三郎,我还未通知皇上与伯父,你可有通知他们?”
顾星舒自动忽略了楚萧,摇摇头:“先不忙,我这样也无法舟车劳顿回家,反倒给家里增加担忧,等我好些了再通知他们就是。”
文祖福与曹子秋对视一眼,都没再多提楚萧。
“也好,我们今天就回去吧。”文祖福扫了眼简陋的农舍,“这里条件有限,回到家里我让父亲找最好的大夫给你调养身体。”
顾星舒也不推脱:“好。”
主仆三人东西很少,几乎一个包袱都能就够了。临走前,顾星舒交代顺腾和巴雅把剩下的食物全部拿去给村民分了,还留下一些自己写的诗词让孩子们去读。
一切安置妥当后,一行人出发回了平江。
文祖福出发时就考虑到了顾星舒受伤的问题,所以准备了各种软垫以及药瓶食物以防不测。
文祖福掀开帘子看了眼前面赶车的顺腾和巴雅,放下问:“对了三郎,那大个头是谁?”
顾星舒睫毛动了动,捏着一块枣糕咬了一口:“纳达尔玛的弟弟。”
“什么?!”文祖福一屁股跳了起来,吓得顾星舒手中枣糕差点掉了。
“你一惊一乍做甚?”曹子秋赶紧拉着他坐下,揉了揉文祖福被车顶撞疼的头顶,“怎么总是不稳重。”
文祖福对着娘子嘿嘿一笑,转头气势汹汹盯着顾星舒看。
顾星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