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小船徐徐前行,留下一连痕,谢季渊坐船前,看着青山向自己走来,白鹭连飞半落云间,心情大为愉快,而更加高兴的当属坐在身后的白石。
白石安分地坐在船舱内,即使再怎么迫切想要跟谢季渊说话,他也不想破坏此刻美景。
从船舱向外看去,视线所见处刚好只有一个半圆,而在这半圆里有山有水、有鸟有云、有白有青,当然最重要的还有谢季渊。
白石无不更加痴迷谢季渊,甘愿永远沉溺在此,突然谢季渊回头看向白石,白石心脏一瞬间骤缩,瞳孔明亮溢光彩,他看到谢季渊向他招了招手,随即白石手脚简直可以用乐不可支形容,立马飞爬到谢季渊身边,颠得船晃荡。
“季渊季渊季渊。”白石欢快叫唤,印象中这好像还是谢季渊第一次主动唤他。
“别给我发sao,只是找你问些事。”谢季渊漠然看着这傻狗,从袖里取出一张纸展在白石眼前,“认识这个地方吗。”
白石看着纸上绘着的一座古庙,一眼认出,叫道:“认识认识,这是村外一座有灵的古庙,我小时候天天去那里玩,季渊,你要去那里吗,我带你去啊,那里是我的家乡,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还有还有…”
白石愈说愈兴奋激动,身体贴近谢季渊,被谢季渊一巴掌推远,又再次凑了上来。
“季渊,你去那里做什么呀…”
“与你无关。”谢季渊垂眸将纸仔细折好收进袖里,抬头道,“你可以回到你的狗窝里了。”
“季渊…”白石不肯回船舱好好待着,仍想待在谢季渊身边,涎着脸道:“季渊,刚刚那庙是你画的吗,画得真好看。”
谢季渊闻言,歪头皱了一下眉,随即哑然失笑,他被白石这般死皮赖脸又硬找话题的模样给搞乐了,可真是逮了空隙的夸他,微微摇头,欲笑欲恼。
谢季渊什么追求者没见识过,像白石这样的真是十个人也难挑出一个,费劲心思想要去靠近他,跟他说话,怎么打骂都不离。
白石见谢季渊突然笑了一下,不知缘由,也跟着傻乐呵呵笑了起来。
“你可真是一条贱狗。”
白石顺从低头附和道:“我是贱狗唔我只当你的贱狗,季渊。”
话声落脸又被谢季渊打了一巴掌,力量不大但足以让脸上留下一个红巴掌印。
“既然喜欢当狗就好好当一只狗,说不定惹我开心了还有rou吃。”
谢季渊说完便站起向船舱内走去,只留下一句威胁性质的话在风中,但风再传到白石耳朵里这句话可就变了味,它已经成为一句诺言了。
只要让谢季渊开心了,自己就会得到谢季渊的奖励了。
白石高兴地垂下了头,想象谢季渊的手正在揉着他的头发,喜悦狂漫全身,转身回到船舱内,结果被谢季渊踹了出来,只好窝栖在船头,独吹冷风。
船到了岸,白石抢着付钱后便跟着谢季渊来到姜水,再次回到故乡,感慨眷恋之情不消多说,当看到一旁站着的谢季渊,白石竟恍惚有种这是带谢季渊回家见父母的既视感,一想到这,白石心绪翩飞,低头不住笑,身子忸怩着。
谢季渊唤了许多声白石才反应过来,赶紧带路往古庙走去。
姜水是一个较为偏僻的群山崇岭之地,每座山脚下分布大小不一的村庄,之后便被一条条河流阻隔。
白石滔滔不竭跟谢季渊说着家乡姜水之事,当地的风俗、小吃、风景等等,谢季渊没有出声打断,但也没有做太多回应。
到了古庙,已经荒废了。
白石踌躇看着谢季渊,道:“我…我太久没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会…”
谢季渊丝毫不介意,仍走进去,供奉的佛像损裂了一半,只留个底座在上面,谢季渊扫去供桌蛛网,摆正香炉重新燃香,白石不明就里,乖乖待在一旁。
白石见谢季渊从包裹里拿出一个乌木盒子,竟是骨灰盒,不禁一愣,又见谢季渊挖开底座泥土,道:“季…季渊…”
“不要吵。”
白石看着谢季渊把骨灰盒放到神像底座下,埋实好泥土,最后跪下磕拜着,也赶紧过来跟着跪下磕头。
谢季渊瞟了一眼,道:“我跪的是我爹娘,你无须跟着跪。”
白石一听那盒子里竟装的是谢季渊父母,头磕得更加厉害,心里早已把公公婆婆叫了好几遍。
谢季渊点好香,摆好果品便转身离去,白石跟在身后有万千问题想法想问出,见谢季渊脸上仍是无任何表情,轻声问道:“季渊…为什么你要把你爹娘的骨灰盒埋在那里呀…”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我只是想更多了解你…”
谢季渊不作声,白石看了谢季渊好一会儿,复而垂头低落起来,只有在这时他才感到自己离谢季渊很远,他想去了解谢季渊的过去,想走进谢季渊的世界,即使只是触碰到小小的一隅,但总是被一堵厚厚的墙给挡开。
但白石又转念一想,谢季渊不愿说自然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