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索斯当然读懂了对方的心思,一下子躁动起来,又刻意压下了这股情绪,使自己平复下来。他知道人类的身体有多么脆弱,因此仅仅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深埋体内的巨物一次次摩擦敏感点,从各个角度碾压,给予对方充分的快感。
粗暴引发极其强烈的刺激,班内特喘息不止,手臂收紧又稍微松懈,好像没了力气,身体的每一处都在赤裸裸向对方展示爱意。
“班内特。”克莱索斯神情未变,但眼底的危险,仿佛快要冲毁堤岸的chao涌,奔腾不休。
班内特以为自己终于适应了性爱的冲击,稳住心神,手指扣住上方这个男人的肩膀,腰腹配合地轻轻摇晃,试图索取更猛烈的快感。这是一种枉顾理智的情绪,比欲望更盛,比一见钟情的追求更没有道理,席卷而来时,班内特恨不得把自己塞入对方口中,被咀嚼到没有一点残留的汁水。
然而,对方远比他想象的凶残,随着挺动的力度加重,班内特头晕目眩,同时鼻腔闻到的气味更浓了,又加深大脑的混乱。
“我和你分享过梦境,那些你喜欢的梦。”克莱索斯低语道,犹如梦呓一样轻,“尽管刚开始是某种天然的召唤,你身体里那部分,渴望回到原来的地方。它大叫着,又侵蚀着,而我离你越来越近。”
班内特回过神来,瞳孔中映照出的是膨胀到不定形的rou块、触须纷纷爬向他的身体,像陷入后xue的那根性器一样,粗暴又充满柔情。他的手指掐得更深,好像陷入粘腻的、柔软的rou,然后,他便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变了样,慢慢地与对方黏合,仿佛孤苦无依的信徒忽然见了神明的光辉,不顾一切扑上前去;又或者,是漂泊在茫茫黑暗中的旅人,终于找到一处停驻的地点,欣喜若狂。
他们合为一体,他们将要共享极乐。
班内特承受不住,在高chao的瞬间,终于晕了过去。
……
日志1578号:
“他快要全部属于我了。
既然他不排斥,这种感染,何尝不是一种好事?
67%……79%……直到100%。
我要继续和他做爱,让他更快地变成我的东西,让他能承受更重的快乐。
幸好当初没有直接把他……哈,我的确幸运。
留在这里是正确的选择。”
……
班内特在高热中醒来,迷迷糊糊,但另一双手立即将他扶起,并喂他喝下温水。喉头的干涩稍有缓解,皮肤也不那么烫了,班内特说不清是水的功劳,或是归功于拥住他的克莱索斯,他只是靠近,把脸埋在对方胸口。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他听见对方说。
确实,那股令他烦躁的感觉慢慢减淡,直到消失,他再次睁开双眼,周围尽是猩红,无论是克莱索斯,或者他自己,都是相互黏着的形状不定的rou块。一些触须还热情地交缠在一起,仿佛昨夜的欢愉尚未退去,它们黏糊糊地爬上了墙根,整个屋子都散发出熟悉且浓郁的香味。
班内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眨眨眼,那些粘ye、rou、血红的触须登时不见,被看似平常的景象遮掩住了。而他们也恢复成披着人类皮囊的模样,无论是谁,都不会看出破绽——他已然成了怪物的一员。
见他有些恍惚,克莱索斯笑了笑,低头亲吻他的嘴唇:“现在你身体里,全是我的部分……这或许有些难懂。但你还记得那个夜晚吗?这里的天空发生异象的那一晚?”
班内特几乎马上回忆起了闪烁又短暂的光芒,当晚他刚结束课题,一个人兴奋地走在路上,忽然周围就沸腾起来,人们大叫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天边还残存一点怪异的光,但他以为是流星雨,或者其他自然现象,又低下头回复朋友的邀请。当然,他也忽略了某个瞬间,自己身体的不适,只觉得是忙碌太久,骤然放松下来的后遗症罢了。
克莱索斯适时地开口:“没错,那时我刚来到这里,意外使我的肢体分裂了,寄生在你的身体里。至今我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发生的,按常理,其他低等生物只要接触到我,就会死去,但你不一样。”
“所以,我能看到你的……”班内特动了动身子,腰肢的酸软使他脸庞微红,“还有那种味道。”
“因为我想吃了你,每时每刻,我想取回属于我的那部分。”克莱索斯解释,“并且,它也叫嚣着要回来,每次你出现在我面前,都是毫无遮掩的邀请。我本想阻止在你身体里的感染,可是后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流浪太久了。”
班内特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记得当初露出怪物面目的克莱索斯在门口徘徊,带给他的感觉只有旺盛到可怕的食欲,就像马上要冲破阻碍,把他整个囫囵吞进去。他也不怀疑对方这会表露的爱意,谁说胃口的饥渴不能与爱划上等号?只不过班内特接受了异变,变成克莱索斯的同类,当中有所谓寄生、感染的作用,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决定。
他不后悔,将自己普通的人生活成一场荒诞戏,并让它永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