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吗?你要洗掉标记吗?”
莫兰眼神茫然:“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医生安慰他道,“慢慢考虑,我先给别人做手术。”
莫兰这才注意到,手术室里不止他一个Omega。
要洗掉标记吗?他一直避而不想这个问题,总觉得孩子还有好久才出生,他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没想到突发变故,孩子早产,他不得不在手术室里思考这个问题。
洗掉标记吗?那就可以彻底矫正他和沃尔顿的这场意外,他和沃尔顿,原本不就是约定生下孩子后,孩子给沃尔顿,他去洗掉标记吗?
可是,为什么有一点舍不得呢?
他原本不想与沃尔顿有更多的纠缠,可是孩子闹人,他一离开沃尔顿就剧烈呕吐、信息素紊乱,不得不跟沃尔顿靠得越来越近,还在信息素的作用下每晚都滚到一起。
对!都是这该死的信息素!
莫兰攥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信息素,沃尔顿不会标记他,他也不会怀孕,现在也不会纠结要不要洗掉标记。
被标记、怀孕生子,从来不在莫兰的人生计划里。年少时他就认识到在信息素的作用下,Alpha和Omega不过是屈服于欲望的动物。曾经他也想过,一辈子打抑制剂,就算把腺体打坏了,一辈子无法散发出信息素也无所谓,但人生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除了信息素下每晚的rou体翻滚,他和沃尔顿也有过很多共同回忆。一开始他和沃尔顿不得不一起睡,总是尴尴尬尬、别别扭扭的,做爱房间都不敢开太亮的灯、在草坪上抱着睡着醒来,回家一路上两人都很不好意思。更好笑的是,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沃尔顿却在为亲了他的嘴唇不好意思了好几天。
莫兰笑出来声,正在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都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在床上是怎么越来越狂野的?莫兰仔细想了想,应该是住院期间第一次在沃尔顿面前脱光之后。
想到这里,莫兰有些愤愤不平。自己被沃尔顿看了个遍,可是沃尔顿从来没在他面前脱光过,有机会一定要扒光沃尔顿。如果他洗掉标记,他跟沃尔顿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也没法做这种事了。
沃尔顿很坏,总是控制着不让他高chao,让他疯狂地渴求快感,感觉自己真是太yIn荡了……
沃尔顿也很好,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做饭给他吃、帮他吹头发、抱着变胖了的自己上车下车、陪着走不动但是犯倔非要自己走的自己慢慢走……
有泪慢慢从眼睛深处溢了出来。
最开始,他何尝不是有一些动心呢?沃尔顿不是那种只想标记他的Alpha,也不是那种知道自己是Omega就看轻自己的人,明明已经被信息素影响得受不了了,还是得听到自己的允许才碰自己。
可是他不敢动心。
莫兰擦了擦眼泪,他怕沃尔顿只是个负责任的人,他为自己做的这些,只是他的道德感让他觉得理应对自己标记的Omega好、理应对怀着自己孩子的Omega好。他怕换了任何一个人,在那晚被沃尔顿标记了,沃尔顿都会对他这么好。
就算如此,他也偷偷幻想自己或许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他想,留在沃尔顿身边。
是的,他要留在沃尔顿身边!沃尔顿正要去抱他们的孩子给他呢!
医生从正在做洗标记手术的那个Omega的腺体和生殖腔中剥离出了Alpha的信息素,在Alpha的信息素彻底离开他的身体时,那个Omega却哭得撕心裂肺:“我不想离开他!我不想离开他!不要拿走他的信息素!不要……”
护士们只好用力按住他,才没让伸入他生殖腔的仪器伤到他。
Omega痛哭完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我身上没有他的味道了……我不属于他了……他也不是我的了……呜呜呜……”
医生摇了摇头:“生理的标记容易洗,但是心理的标记难洗啊。”
护士也叹气道:“所以很多非自愿标记的Omega活得很痛苦,明明不喜欢Alpha,可是还是会随着一次次标记的叠加,越来越爱Alpha。”
医生转头看向莫兰:“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莫兰看到那个Omega如此剧烈的反应,脸色煞白:“我……我不想洗……”
“你可想好了?你现在刚生产完,生殖口还没完全闭合,是最适合洗掉标记的时候,等你以后再想洗,光是打开生殖口就会让你吃尽苦头。”
“我想好了。”莫兰坚定地坐了起来,“我不洗。”
医生叹了口气:“你考虑好了就行。”
莫兰赤着脚站到了地上,护士赶紧过来要拦住他:“你干嘛?你刚生完,不要站起来……你别跑啊!”
莫兰穿着病号服、光着脚跑出手术室:“我要去找我的Alpha!”
*
沃尔顿和林克喂孩子喝完nai粉后,直奔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