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钧原本想着在人间游历个百八十年再回去闭关,可是冷韶轩身上的秘密搅得他心神不宁,他冥冥之中觉得,冷韶轩身上的秘密一定与父母的死有所关联,一定有人费尽心思想要隐藏些什么,而冷韶轩就是解开谜团的那把钥匙。
——这么多年,他快要被那种不知从何而来、不知要到何去、只好用修炼打发时间的迷茫逼疯了,任何一点线索都像他的救命稻草。
所以,时钧回来了,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冷韶轩的秘密。
时钧孤身一人回到仙界,没有惊动任何人,连柳湫水都不知道。他径自来到了位于浮境山深处的一座隐秘府邸前,递了一张传音符进去,“小子时钧,于禁制之事上有所不解,望师叔指点,不胜感激。”
府邸的主人名叫傅蔚,是这一名赫赫有名的符箓师,对各种禁制、阵法、上古符号颇有研究,是他父亲的同门师兄。此人脾气很是古怪,虽然修为达到化神境后多年间一直难以更进一步,但仗着一手鬼斧神工的阵法在深山中隐居多年,极少见外客。想要向他求取符箓或是出山刻写禁制的门派不知有多少,但大多都吃了闭门羹。
说起来,时钧与这傅蔚师叔的相识还颇有些意外。在受伤失去记忆后,他得到了父母的储物袋。清点父亲遗物时,不慎被一枚不起眼的木牌划伤了手指,一滴指尖血蹭在了木牌上。碰巧的是,这枚木牌正是傅蔚赠与师弟的礼物,上面刻录了傅蔚独创的阵法,是他们师兄弟二人同在师门学习时交流的工具。指尖血中蕴含的那一丝法力误打误撞的激活了木牌,不问世事的傅蔚这才得知了师弟被害的消息。
很快,时钧就感受到面前的屏障发出了轻微的法力震荡,半掩着山门的竹林发出簌簌的声响,显然是府邸的主人撤去了防御。
片刻后,时钧就看到迎面跑来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你就是时哥哥吧,师傅让我带你进去!”
小公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刚刚筑基成功,束在脑后的发丝因为跑动而有些散乱,白嫩的小脸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全身上下洋溢着活泼的灵气。
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灰白色的山石,这个小孩可能是傅蔚师叔死气沉沉的府邸中唯一的人气了。时钧禁不住地多看了他几眼,他实在想不出这么活泼的小孩子是怎么和他那暴脾气且不苟言笑的师叔相处的。
绕过狭窄的山间小道,走上台阶,推门而入,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眼前豁然开朗:虽然依旧只有灰白的山石,但相较外面,这里灵气浓郁,仿佛弥漫着一层薄雾,令人心旷神怡。
这开凿在山体上的小门后才是傅蔚真正的洞府。他掏空了山体,在其中布下阵法聚拢灵气、模拟日月运行,只留下一个小口供人出入。
左手边的房子就是傅蔚的居所。屋内石桌石椅石床,地上摆着两个蒲团,布置简单至极。桌子上用石头削出来的花瓶中插着两株兰花,构成了整个屋子里唯一一抹色彩,引得时钧侧目。
“柯暮下山时采来的。”似乎看出了时钧的疑问,傅蔚放下手中捧着的的玉简,淡淡地回答。
时钧收回视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师叔。”
“坐。”傅蔚一挥袖子,桌子上多了两杯翻腾着热气的茶。
时钧端端正正的坐在蒲团上,浅抿了一口茶,说,“时钧没想到师叔竟然收了徒弟。”
傅蔚放下茶杯解释道,“我在下界游历时曾救过柯家的先祖,虽然我从未许给过他们什么,但几百年间柯家兴兴衰衰,从未断过供给我的香火。直至前些年香火断了,我才发现柯家竟遭了灭门之灾,只剩下一个小孩子流落在外乞讨。我看他根骨不错,是个有缘的,就带了上来。”
傅蔚上下打量了时钧两眼,喝了一口茶,说,“你的元婴凝结的更加稳固了,刚出关么?”虽是提问,但他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时钧点点头,一边抬手在空中划出冷韶轩丹田处的符号,一边说,“是,出关后本打算下界游历一段时间,碰到了一个不解的问题,特来找您讨教。”
傅蔚皱着眉盯着这个飘在空中的复杂字符,反问道,“你是在哪里见到的这个符号?”
“一个凡人的丹田上。”时钧隐瞒了冷韶轩的身份。
“这是个上古流传下来的保密禁制,出了名的鸡肋。不仅要求刻写的法宝必须是极品,而且耗时耗力,失败率奇高,最起码也得是大乘境的修士才能完成”,傅蔚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稳定,省了后面加固的力气。——话说回来,直接杀了重新轮回不省事么,费这个劲怕不是闲的。”
时钧皱着眉应道,“如今有记录的极品法宝不过五个,碧琉璃笔是您的本命法宝、紫萧骨笔一直供在凌霄殿上、若愚竹刀是青焰书院的掌门信物、花雨暗金刀在皇甫家单传、封天针在臧章子逝世后不知所踪,这……”
“紫霄骨笔是你父亲的,他死了就是你的。”傅蔚啪得一下把茶杯拍到桌子上,“姬咏祁不过仗着和你父亲生前有几分交情借去用罢了,怎么就供在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