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今天又回来晚了。
回来之前,他在扣扣上威胁我,让我帮他在妈妈面前打掩护。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把我暗恋的事抖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他是个混蛋,大混球,飞扬跋扈的二世祖。
我知道,想都不用想,他肯定又是出去鬼混了。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旷课逃学,小混混能干的他都干过。
我,每次都是给他擦屁股作伪证的人。
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最后一节自习课的下课铃声还没响,教室的后门就有几个人站在那等他。
那几个人都染了黄毛,穿的很朋克,靠在走廊的墙上,嘴里叼着烟,明目张胆的混球。
外面的人对着教室里面吹了声口哨,就惹来几十双眼睛的注目,那劲头比听数学老师押题还要来的聚Jing会神。有好奇的,羡慕的,不屑的,期间还包含不少窃窃私语,兴奋地夸他们帅的。
总之,只要他们一来,教室里就免不了一阵sao动,那阵仗像是什么明星爱豆为代言品牌的站台。
大概是读的书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整天闷头苦读的我们见到诸如此类的事情都会觉得很新鲜,甚至羞耻地有些向往。
只有江冉和我们不一样,他驾轻就熟,看什么都云淡风轻。
他只看一眼,和外面的人随意地招下手,算是打了招呼。转而,就回过头打他的游戏去了,丝毫不顾班上一些人投来的嫉妒眼光。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嗤之以鼻地骂上一句:真sao包。
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还在读高二,按照正常人的读书年纪,现在的我应该已经大学两年了。
我是班上唯一的一个年龄以二打头的高龄学生,虽然穿着同款校服的我们,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是同龄人,但是因为江冉,所有人都知道我今年二十岁了,我比班上的所有人都大至少三岁。
我还在读高中的原因,也是因为江冉。
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三岁那年做了一场手术。那个时候爸妈都还在外地打工,手术结束后就走了,家里只有我和nainai。nainai年纪也大,没有太多的Jing力照顾我们,所以爸妈决定让我在家里帮忙照顾江冉,三年后再和他一起读小学。
虽然我比他只大三岁,但对于照顾江冉的决定,我毫无怨言。
反正我成绩不好也没什么艺术天赋,照顾江冉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接受到这么多的表扬和夸赞。
小时候,江冉还很乖很听话,喜欢攥着我的手指头,我到哪他就跟到哪,是我的忠实粉丝,我的小小跟屁虫。
我给他洗澡,给他穿衣服,给他喂饭,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浓厚的依赖。
我全心全意地照顾着他,比任何人都爱他。
是青春期,从那时他才开始改变。外貌、身高、性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印象中那个长得和nai油棉花糖一样的小孩转眼间就长成了一颗挺拔的白杨,在青春的浇灌下抽枝发芽,勃然肆意。
老天眷顾,脸蛋连同智商都给了他。在他的映衬下,本就资质平平的我低入尘埃,平凡地不能再平凡。
他的一生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冉冉升起的旭日,永不落幕。
而我,是这枚骄阳的守望者,见证人。
我只是江晚,大他三岁的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