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带人把韩森从轿车里面抬到别墅里面的时候,作为韩森私人家庭医生的肯医生已经在韩森别墅的大厅里等着他了。
肯虽然是个英文名,但是其实肯是一名日本医生,到今年大概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到意大利的时间并不长,是个非常地道的日本人。
尼采抱着韩森一路走进别墅大厅看见他的时候,肯有些焦躁的站在大厅里,身上正穿着一身华丽的紫色樱花碎花的日式和服,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规规矩矩的在等候着韩森他们回来,但是面容严肃的就像是一尊会行走的雕像,视线里面的紧张和焦灼确实怎么都掩盖不了。
肯平日里是个很温和的人,但是他对待医学和自己病人的时候,态度非常的严谨,知道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向自己的妻子告辞,匆匆离开了和妻子正在参加的活动,带上东西赶来了这边。
“先生,请您谅解,韩先生的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和我的妻子参加一个正式场合的宴会,所以才会穿成这样。”
肯第一件事就是向尼采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过来。
毕竟医生穿着华丽对于受伤需要救治的病人来说是不礼貌的。
尼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韩森的身上,但是还是难得有耐性的点点头,
“没有关系,我可以理解。”
肯和韩森的见面是一次偶然。
几年前,因为新婚的关系,肯第一次从日本来到意大利,只为了能够陪着自己的妻子待在她日夜思念的家乡,肯的妻子年纪也不小了,是一名生物学家,去日本游学,认识了他,两个大龄的剩男剩女终于在年过半百的某一天,擦出了爱情的火花,毅然决然的告别了单身的生活,一对颇为着名的老处男和老处女暂别了学术界,携手走进了婚姻。
因为两人在回到意大利之后,妻子的父亲又为他们在罗马市区这边安置了新居,搬进来的那一天,妻子看着冷冷清清的住所,强烈要求肯为家里面装饰一些花卉。
遇到韩森的那一日,正是处在一个十分寂寥的周末,本来是去市区的花店里为自己妻子买一些新鲜的百合花作为新居的装饰。
正好那天就是休息日,基本上市区的所有信徒都去了教堂做礼拜,意大利当地的店铺是没有什么人营业的,而且当天还下着大雨,街上只有零零碎碎的一些人在走动,但是拗不过妻子的强势要求,肯还是老老实实的出去买花了。
肯出门的时候,天空还洋洋洒洒的下着大雨,他一个外国人艰难的撑着伞,在商务区的街道上走走停停大半天,一直都找不到开门营业的店铺,十分的泄气,但是妻子很凶,肯很怕自己回去会挨骂,那一定会让后面几天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于是他便咬着牙继续寻找花店。
终于,山重水复疑无路,好不容易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找到一家正在营业的花店的时候,肯一眼就看见窄窄的街道上散落满地的白玫瑰的花瓣,一滴滴、滴落在花瓣上的血渍,以及静静停在花瓣中央的黑色轿车,还有趴在轿车方向盘上的穿着整齐西装,身中数枪的、几乎奄奄一息的韩森。
出于医务工作者对血腥场景和伤者本能的好奇心,肯瞬间便忘记了自己要给自己买花的事情,迈开步子朝着韩森的轿车走了过去。
其实当时街道上好几个人看见了身受重伤的韩森,但是只有肯一个人有胆量靠近,很快两个巡警看见轿车,觉得不对劲走了过来,准备打救护车的电话。
肯见青年的气息微弱,胸前几乎没有什么起伏,还有血渍从嘴唇边上一直在滴落,他赶忙上前制止,“救护车过来就来不及了!请及时开车送这位先生去医院!”
于是,肯毫不犹豫的陪着两位巡警,爬上韩森的轿车把韩森带到了自己的医院进行救治,在往医院的过程中,肯调整了座椅的位置让韩森平躺了下来,并且艰难的为他实施了止血的急救。
肯当时看着豪华轿车上的面容坚毅的东方青年,虽然韩森当时身受重伤,但是肯第一眼就对韩森产生了好感,凭着自己的第六感,肯感觉韩森一定是个非常非常严肃的人,日本民族对这种不苟言笑的人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因为韩森孤身一人在医院,之后肯还好心的在医院帮了一下忙,在警察忙着做记录和汇报工作的时候,联系了韩森身边的人,又在韩森醒过来之后,肯让沈醉和封白把韩森带回了别墅里,并且专门到韩森的家里面为那个时候的韩森做高级的看护和专业的复健工作。
总的来说,肯是一位非常优秀富有同情心且严肃谨慎的医生。
肯现在还深刻的感觉到,韩森是个非常沉默的青年人,看他的住宅、轿车和各个方面,韩森似乎非常的富有而且有地位。
但是在和肯交流的过程中,多半都是肯在说话,韩森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沉默,并且坚决不透露任何信息——关于到底是谁 伤害了自己的身体这件事情,韩森向来都是绝口不提,警察也是毫无头绪,不停地劝诫他,若是现在起诉的话,把握非常的大。
肯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