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罗马现在到底是几月了,韩森微微仰起头,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茫茫的雾气,黑压压的丛林在他的四周矗立着,沉默的如同守卫着这片土地的士兵。
韩森站在云雾飘渺的山脚下,眼前是长长的阶梯,阶梯一直延伸到天空的云层中似的,他低下头,怀中是一束洁白的玫瑰花,还有一副看不清正面的画像。
“先生,我们到了,需要我们的陪您一起上去吗?”
韩森微微眯起眼睛,仰望着长长的石阶,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抱着手上的鲜花和画像朝着山顶走去。
他就在那里,韩森默默地想。
他在等我呢。
就算是如今怎样,也要让他这样仰望,高高的矗立于云雾之巅,需要自己一阶一阶的拾阶而上,最终来到他的身边。
韩森迈着步子,沿着长长的阶梯,不知道走了多久,甚至看到了云层从自己的身边飘过,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胸膛,他才终于来到那里,来到那人的墓前。
它安安静静的坐落在山顶上,迎着山峦之间的第一缕朝阳,如同他美貌的容颜,骄傲的面对这个世界。
年轻的韩森满脸沉痛的看着墓碑上路德蓝的名字,往前走了几步,轻轻地、缓缓地屈膝,知道跪在了他的面前,躬身把怀抱中的白色玫瑰花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名字旁边,然后缓缓的躺下来,蜷缩着身躯,如同用白色的鲜花和自己年轻的身躯一同点缀了他。
原本抱在怀抱中的照片轻轻地落在墓碑旁,上面,赫然是韩森自己的照片……
韩森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雾气中呢喃,“路德蓝,我们的孩子,我还得照顾他,我想我没办法一直陪着你,除非死亡让我们相遇,在这之前,我把我的照片放在这里,让它替我陪伴你……”
“先生?先生?”
遥远的声音把韩森从悲恸的梦境中唤醒,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韩森茫茫然之间睁开眼睛,眼前是洁白的墙面,是他和路德蓝共同的家,而垂落在眼角的是已经滑落的泪水,在空气中变得冰凉,心口是沉闷的痛楚,韩森隐约觉得有一些窒息。
“先生,早餐准备好了,您现在要下楼吃早餐吗?”
“你先进来。”
管家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了韩森,韩森回答他,随后沉默的起身。
看了看自己的身侧的床铺,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只在房间里留下了他身上最近常用的香水味,还有那支在床头的Rolex Prince的手表,路德蓝很喜欢这只手表,当年这个品牌限量发行,韩森即刻便买了一支送到了路德蓝身边。
这只手表,不是这个系列里面最贵的,却将Rolex腕表的典雅风格和Jing准性格推至巅峰,韩森给他买的这一支,便是这个品牌第一只取得Jing密计时认证的腕表,就算是品味极高的路德蓝,也对韩森的选择赞不绝口,所以他很喜欢这支prince,基本上只要是出门都会戴着,但是他今天没有把这支手表戴着,昂贵的奢侈品脱离了美貌的主人,孤零零的躺在床边的柜子上。
“路德蓝什么时候走的?”
韩森低声问,拿起手表,仔细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要早晨八点钟了。
尼采走的时候,韩森竟然毫无知觉,大概是因为昨晚莫名其妙突然有点发烧,韩森吃了一颗药,因为很少吃药,所以没有什么耐药性,竟然昏昏沉沉睡到现在,半夜的时候,路德蓝觉得口渴,韩森还迷迷糊糊的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剩下的,韩森就不太记得了。
管家推开卧室的门,路德蓝不在,他可是安心的直接走进来了,手上端着一杯温水走到韩森的身侧。
“先生,路德蓝先生一大早六点多的时候就走了,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只是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就算是有什么事情,管家也不敢张嘴问啊!
韩森接过温水,管家又递了一颗药丸过来,那是昨晚吃的阿莫西林的退烧药,管家示意韩森再吃一颗,韩森摆摆手,只是喝了半杯温水,就起身去洗漱了。
“昨晚睡了一觉,我已经好了,不用吃药了,韩修怎么样了?”
关键支支吾吾的看着韩森,“少爷不肯睡觉啊,昨晚大半夜的站在走廊上对着后山拉小提琴,一直到今天凌晨,怎么劝都没用,直说叫我们别管他……”
韩森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别管他,随他去吧。”
韩森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韩修现在这个性格,平日里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是这么Yin阳怪气的,时常很Yin郁,就算是韩森也搞不懂,心理医生也看过了,韩森现在也懒得管了,反正他慢慢长大了,以后有自己的路要走,只要他不是个什么令人作呕的心理变态就行了。
意识到在韩修的小时候对他的期望超级高的韩森,没想到自己现在对他的要求这么低,韩森顿时觉得更烦恼了。
和所有的中国的家长一样,小时候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人中龙凤,考上最好的大学,成为国家首富之类的,到最后,不得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