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滑了过去,夜风渐凉,凌佑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终于福至心灵,想起了对付华叔的终极大招——拖延大法——先满口答应下来,以后再慢慢劝他便是。
他就不信等自己四五十岁两腿一蹬,华叔还能陪自己去死。
打定主意,他深吸一口气,心有愧疚,嘴上结结巴巴地说:“华叔,我愿意、让你做我的……的那个……夫君。”
凤华明显地松了口气,扬起个极好看的微笑,点了点头,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将那件天青色的道袍脱下,露出里面一条和凌佑同款的大红圆领衫。
“啊?”凌佑眉毛一抖,抬起手捻了捻那厚重的衣料,“华叔,今晚你一直穿着两件罩袍?不觉得热啊?”
凤华表情一僵,郁闷地捏起凌佑的脸蛋往外扯:“小笨蛋!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又怎么了嘛!”凌佑被迫仰着变形的小脸,一头雾水地问。
凤华无奈地放开手,将天青色道袍收入储物空间中,态度严肃地说:“既然答应了,今后可不准反悔,不然华叔会很生气,知道么?”
凌佑暗暗吐了吐舌头,面子上用力点头道:“那当然,我还怕华叔反悔呢!”
“好,那进门吧。”凤华牵起凌佑的手走上台阶,一把推开了山庄大门。
一片火红的亮光扑面而来,凌佑忍不住哇了一声,就见门内灯火通明,庭院正中摆了张红布长桌,上面燃着一对小臂粗的红烛,中间放着四面黑檀木牌位,前面供了几盘水果糕点。
庭院四周挂满贴着囍字的红灯笼,房檐和廊下系着红色绸带,窗户上、墙壁上也装饰了各种各样的吉祥纹样。整个院子都浸染在大红色的海洋中,显得格外喜庆热闹。
凤华看他一脸好奇,耐心地解释道:“在凡界这叫做喜堂,成亲的一对新人要在这里祷告天地、敬告父母,请他们见证两个人正式结为了夫妻。若是男女结为夫妻,女方的称呼便是妻子,媳妇……若是男人同男人成婚,也有另一套叫法,譬如小君、小郎。”
“小君?”凌佑毫不知羞地嘻嘻一笑,“以后我便是华叔的小君了!”
凤华倒是一张俊脸红了红,先是望了望地面,然后提了口气继续道:“等回到中天门,我会禀告师尊要与你结为道侣,到那时再举行一场正式的合籍典礼。”
“??!”凌佑一听,顿时没了玩笑的心思,若是掌门真人知道此事,两个人还不知会怎么闹起来!不过眼下他可不敢触华叔霉头,只能等回头想办法劝他打消这个奇怪的想法了。
尴尬地独自往长桌方向走了几步,凌佑就着烛火看到四面牌位分别写着“凤华之父凤青辰、凤华之母施婉柔、凌佑之父凌天梁、凌佑之母金氏”。
“原来我母亲姓金。”忽然见到母亲的牌位,凌佑不禁有些恍惚。
“嗯,具体叫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你母亲性格内向,在中天门待产那段时间从不敢与人攀谈。”
“我知道了……”凌佑望着牌位,语气低沉下来,“娘,今天是我的生辰,谢谢你拼出性命生下我……孩儿不孝,不能回报你一二,惟愿你在天上一切安好……”
凤华陪他一起默哀了片刻,而后扶着他的肩头退了几步:“佑儿,随我一起拜堂吧。”
两个穿同款红袍的新人并肩而立,各自撩起衣角跪了下来,凤华郑重其事地祝祷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凤华与凌佑结为道侣,凤华必将全心全意爱护凌佑,若有二心,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凌佑心中一惊,慌忙扭头瞪向凤华:“你、你干什么啊!今天怎么一直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再这么说我要走了!”
凤华只是温柔笑笑:“好,不说了,佑儿别生气,下面是跪拜父母。”
两个人又跪下来,凌佑抢着说:“凤爷爷、施nainai,凌佑今日与凤华结为夫妻……那个,夫夫,请你们做个见证,若是凌佑辜负了凤华,就唔唔唔唔唔唔唔……”
凤华一把按住凌佑的嘴巴,将他的毒誓堵了回去。
凌佑好不容易挣脱,气喘吁吁地抗议:“华叔你怎么这样!这一点都不公平!”
“华叔说公平就是公平……还有,今后要叫父亲母亲,不能叫爷爷nainai了,知道吗。好了,第三拜是我们两人对拜。”
凌佑怒视着凤华,吭哧吭哧爬起来,哼了一声又跪下去。
凤华也跪下,顺手将他的方向从面向供桌扳到面向自己:“对拜,就是面对面拜,懂么。”
凌佑气鼓鼓地低头弯腰,险些和凤华的脑袋撞做一团。
好容易走完这场啼笑皆非的拜堂流程,站起身后两个人开始面面相觑。
凌佑不知道下一步要干嘛,呆呆地看着凤华;凤华看他表情逐渐迷糊,定是困了累了,拿不准今晚要不要入洞房。
对视了几息,凌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华叔,我好困,今晚能不能不洗澡了?你给我施个净身咒算了。”
凤华知道洞房算是泡汤了,不咸不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