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理拿起手机,怔楞地望着漆黑屏幕出神,朋友圈内的短短几行字像烙铁一样深深刻在他脑子里。
去,还是不去?
重新按亮屏幕,男人视线在那些像素点上滑动:大单,sm,口味重度,180以上,要有模特经历,客户四个人,喝尿,轮jian,全程不戴套,穿环,一个环加一万,能接的私信,在xx区的别墅,最后一行是一个可爱的emoji表情和让男人根本无法拒绝的价格:50万。
钱!他需要钱,很多钱,最好是明天就能拿到,最好是下一秒,为此做什么他都愿意。他也曾想过去卖肝、肾、血ye或者骨髓,可是这些都需要时间来匹配寻找到合适的买家,而且中介抽成太高,就算把他身体掏空了也是不够妹妹医药费一半的。昏睡在病床上的女孩像是吞金兽,把从哥哥身上滴下来的血汗转化成自己的生命力,可他心甘情愿。
再则,就算成功地迅速地找到合适买家筹够了钱,妹妹也顺利做完手术,在那之后呢?让大病未愈的妹妹来照顾他这个身体空空的废人?他跟妹妹相差十来岁,从出生起她就被自己抱在怀里安抚。父母因车祸亡故之后,他与其说是哥哥更像是实质上的养父,保护女孩的习惯像思想钢印一样伴随他从少年长成男人。
只要一夜!一夜过去,就能拿到50万,只要自己能忍过去,再难熬的地狱也只不过12个小时而已。
而且他觉得穿环也不算什么实质性的损伤,反正rou还会再长出来;喝尿,就当喝药一样,闭上眼睛,憋住鼻子,喉咙一动就咽下去了,说白了不过是人体产生的废料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戴套,那只能向天祈求那些人没性病了,否则他下半辈子只能吃阻断药吃到死……
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答应小文要给她找个文静嫂子的承诺就要落空了啊。
男人苦笑,走到医院住院楼的角落,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他点开那个皮条客的头像,按下通话按钮。
铃声没响几声就接通了,手机那头的人好像很闲的样子,不过杨云理知道这种人通常会把好几个工作用手机同时摆在面前,以免错过潜在客户的信息。
“喂,请问您是要接单呢,还是要下单呢?”对方是个年轻男性,声音懒洋洋的,边说话还边打了个哈欠,好像还没睡醒。
“我要接,你发的那个xx区50个的单子我可以接,越快越好。”因为是在医院里,即使知道周围没什么人,杨云理也把声音压得很低,连“万”字都直接报成了“个”字。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人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这个……毕竟是重要客户,你之前又没接过单子,得先把照片跟体检信息发过来,我才能判断你适不适合啊。”
虽然酬劳不低,那条朋友圈底下的留言也是数量众多,但单子发了几天,来接单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可把这人rou掮(qian2)客急坏了。把自己身体当作商品的人永远不会蠢到竭泽而渔,接了之后得修养好久的单子谁会理睬?只有男人这种求快钱的圈外人才有胆子。因此虽然知道杨云理是新人,掮客也想着能不能把这单给结了,毕竟其中抽成可是相当可观的。
“体检?是全身体检还是只要检查几项,还有照片,要几张啊?”一听还要额外花钱做体检,杨云理有点紧张,他只是个普通白领,为了给妹妹杨文治病,现在经济捉襟见肘,恨不得把每元钱都死死攥在手里。
“不用,你就检查一下乙肝、艾滋、梅毒这些传染病就行,又不是查户口。顺便说下,那四位客人也是有体检报告的,这你可以放心。照片的话……正侧脸自拍,再加上全身照,身上最好不要有疤痕。”
“这你放心,要不是脸上有个小印子,我之前差点就能当兵的。嗯,就这样,待会联系你。”杨云理舒了口气,比起全身各种项目的繁复检查,仅是三项检查花不了几个钱。
杨云理快步走到医院大厅内挂号,不一会就拿到薄薄的几张体检单出来,把它们拍好后发给了对方。然后他非常拘谨地用前置摄像头拍了两张正侧脸照ーー还成,照片里的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不说气宇非凡,也算普通英俊。唯二缺点是肤色有点深,还有就是右边眉毛上有道浅浅的疤,那是杨文小时候用玩具不小心划的,当时女孩抱着他裹着纱布的头哭了好久。
想起妹妹,他悄悄升起的羞耻心又被压了下去。杨云理做贼似地左右张望,然后走入男厕所隔间,锁上门开始就脱衣服。也不知道是他胸肌锻炼得太好还是地摊上捡漏的衬衫质量欠佳,竟然蹦开了几颗纽扣。他光着一对看起来结实修长,能剪刀绞杀国家二级运动员的麦色大腿蹲下身,骂骂咧咧地把那两枚纽扣捡起来准备回家缝上。卖衣服的大爷还说这衬衫耐穿呢,全是商家话术。
他不好意思脱内裤,就这么把手臂当成自拍杆,对着赤裸全身来了一张,然后又拍了张模糊不堪的背影,这才满意地把照片发了过去。
不一会儿对方就发来了回复:“体检单我看到了,没问题。但你这拍的照片不行啊,像素太差了,根本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