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都是三纲五常,那些根深蒂固的想法不可能因为沈怀书一两句话就改变。
沈怀书虽然早知会再次碰壁,可无能为力的感觉还是让他很焦躁。
谈话潦草结束,他们一前一后的往回走。
雪开始化了,泥土变得shi滑,林静芙为了躲避泥水溅上她的裙摆,一脚踩上去没站稳,直接往旁边的池塘那里歪去。
沈怀书正在想田壮回来他们该何去何从,看林静芙的衣袖从自己眼前挥过,下意识就去拉了她一把,把她甩在了泥地上,自己则跌落到池水里。
还有浮冰的池水冰冷刺骨,沈怀书几乎是掉进去的一瞬间就冻得失去了知觉,他不断的下沉,眼前越来越昏暗,被淹没之前,他想。
他跟阿壮该怎么办啊……
好在周围都是做工的家丁,林静芙喊两声,众人过来纷纷下水,没多时便救他上来。
四周喧嚣吵闹,眼前有跳动的火苗,沈怀书眼皮沉重,却因为寒冷和疼痛保持了短暂的清醒。
他听到郎中开口念药材,听见下人来往的脚步声,还有父亲母亲夹杂哭泣的担忧。
“这……难道真是像大师说的那样非那人不行了?才把事挑明了,怎么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林家那孩子刚吓晕过去,你又在这里哭哭啼啼,郎中不是在看病吗?”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沈怀书迷迷糊糊在燥热和寒冷之间煎熬了两天终于醒了过来,他昏沉着睁开眼,看到一脸欣慰的母亲和松了一口气的父亲。
“渴。”听见他低语,母亲亲自过来把他扶起来。
郎中又过来探脉,表情和缓了许多。
“沈公子是有福之人,这番病痛虽然折磨,可也不致于有性命之忧,公子按照开的药方再吃个月余,就能大好了。”
他虚弱朝郎中点头致谢,目送他出去后,缓了一会神,又想起来田壮。
明日该是他回来的时候了,母亲跟林静芙那里没说通,自己还生了病,他若是这时候回来,又要Cao心他,又要被母亲针对,肯定会受委屈,沈怀书半阖着眼睛思索了一会,跟喂水的母亲突然来了一句。
“母亲,先不要让阿壮回来了。”
“你……你想通了?”沈夫人眼睛亮了一下,有些奇怪他是如何落了水后就突然转变了想法。
“……”
沈怀书没直接回答她,端起碗一饮而尽,闭上眼好像又累了。
“就先这样吧。”
田壮这次回家总有些心神不宁,那个姓林的千金小姐来了之后,他跟少爷亲近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可家里有事他又不能不回来帮忙,眼看三天终于过去了,他晚上收拾好了少爷爱吃的酱瓜和他这几日在家里练的字,满怀期待的等着明天的到来。
傍晚,他正帮着娘烧火做饭,没想到沈家来了人,田壮还以为是少爷派人来接他,兴高采烈的迎出去,那人却说沈家来消息让他不要回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田壮手足无措,对方看着黑下来的天色越来越不耐烦。
“就是字面意思,你这些日子不用去沈家上工了,主子是这么吩咐的,我就原样传话。”
“是……是少爷说的吗?”
“夫人少爷都知情。”
“……那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去呢?”田壮紧张的抠手指,对方一转身,一只脚已经踏上马车。
“这个主子没提,等要让你回来的时候自会再派人来通知你。”那人说话间已经进了马车放下帘子,田壮还想问什么,被马的嘶鸣打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消失在黑暗里。
他垂下眼,连肩膀都耷拉下来,麻木吃饭睡觉,稀里糊涂过完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爬起来,看着娘给他包好的包袱,握了握拳,下炕匆忙收拾下,就往沈家的方向奔去。
他回去的太早了,沈家大门都还没开,于是索性踹着双手蹲坐在墙边,心情忐忑的等着。
大概过了卯时,门里传来人声,田壮一下站起来,没还等张嘴,就看到相伴走出来的沈夫人和林小姐,她们悠闲交谈着往外走,没注意到躲在一旁的田壮。
“静芙你别担心,怀书跟我说,他已经想清楚了,等这事过去了,你父亲母亲也回来,婚事的事我们慢慢商量。”
“静芙听舅母的。”
田壮收回迈出去的脚,在那里缩成更小的一团。
少爷想清楚了……婚事……,田壮脑子里不断回荡沈夫人的这几句话,挫败的把头埋进膝盖里。
他昨晚失眠一整晚的时候其实有想到这个可能,可亲耳听到他们谈论婚事,仅剩的那一点侥幸被无情打破,他的心整个都纠起来了。
田壮想起很久之前何子均说的话,他是一个男人,无法为沈怀书生儿育女,最后肯定过不了少爷父母这一关,现在竟然真到了这一步。
即使少爷是喜欢他的,为了子嗣延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