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下课时,班主任在门口叫我去教务处领课本和校服,然后又招呼着其他同学排队准备去Cao场做Cao。
我走在拥挤的走廊里,像个突兀的墨点,和周围蓝白相间的画面格格不入。
带着局促的紧张,我鼓起勇气穿过每一个缝隙,不顾旁边人惊异的眼神和打量的目光,终于逃离了这里。
太累了,我很不喜欢这种将我的怪异展露无疑的场景,所以我现在迫切的想要拿到校服穿上,至少能伪装出我不是最特殊的一员。
和吵闹的人声背道而驰,我走进一条听不见他们声音的小道上,松了口气。
“诶,前面的,站住。”
突然出现的声音使我脊背瞬间绷紧,我的反应神经总是这么敏感又脆弱,身体却又迟钝的像不是我在Cao控,即使意识到那人是在叫我,我却没能立马停下来。
“那个没穿校服的,叫你站住没听……”
他的声音因为我突兀的回头而消失,我略显慌乱的看着他,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表,似乎是来查没去做Cao的。
我尝试开口解释,“我……”
“唐磊,你在那里做什么?”
有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我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失语了。
是原岁野,爸爸的儿子。
他朝这边走来,才看清被周磊挡住的我,愣了一下。
他应该是知道我的,虽然我们从来没见过,但我和妈妈这么肮脏碍眼的存在,他们一家应该都是清楚的。
果然,他说:“你怎么在这?”
他惊讶我突然转学到这里,我也惊讶会在这所学校看见他,以这种罪人的姿态。
我看着他走过来,和我在照片里偷看到的一模一样,斯文有礼,俊美无双,是在阳光下茁壮生长的人。
我想起爸爸对我的评价,“Yin郁、弱小、像只贪得无厌的老鼠。”我永远无法站在阳光里成长,和他完全相反的生长轨迹,注定了这一辈子都要和他毫无交集。
我埋着头,听他和他的朋友说话。
“原岁野?你不是上去了吗,怎么又下来了。”
“看见你在楼下喊人,听见就下来了。”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有点灼热,我猜他可能以为我和妈妈在密谋着什么。
“哦,看到个没穿校服的同学……对了,同学,你叫什么?为什么没穿校服?”
唐磊见我一直低着头,走过来想将手搭在我肩上,被原岁野挡住了。
我眼前的光被他修长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抬头看他的时候,逆光带来的恍惚让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应该是藏在高高云端里的太阳,让人连仰视的勇气都没有。
他微微弯下腰和我的视线持平,像落入凡间的天使,很温柔的叫我:“贝贝。”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去教务处领校服……”我的声音干瘪极了,和原岁野悦耳动听的声音差别很大,说完话我就后悔了,我这么磨人的嗓子为什么还能发声,真希望我是个哑巴。
“贝贝?你叫贝贝吗?”被唐磊听见了原岁野叫我的名字,我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羞耻的不想见人。
贝贝是爸爸给我起的名字,当时我生下来的时候他匆匆看了一眼以为是女孩,就起了个苏贝贝的名字走了,他不准我跟他姓,但是妈妈却偷偷用‘原初’给我上了户口。
还好他从来不参与进我的生活,一直没能发现这个秘密,以为我一直叫苏贝贝。
听见从小只有妈妈会这么亲密叫我的名字被两个人反复念着,我觉得难堪,这种名字安在一个男生身上怎么看都别扭,不知道他们又会如何在内心嘲笑我,于是我鼓起勇气反驳,“不是贝贝,我叫原初。”
说这句话时我悄悄看了一眼原岁野,他应该不知道我这个名字的,不知道他听见我也用‘原’姓会是什么表情。
会很生气吗?会不会直接告诉爸爸我们瞒了17年的秘密……
他抓住我看向他的目光,扬起笑来,用只有我和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不是苏贝贝吗?怎么又成原初了。”
这句话在我听来就像是威胁,我又想到我的身份和妈妈死死捂住的秘密,有点害怕原岁野会向爸爸告发。
“你不要跟爸……原先生说好吗。”我近乎祈求的看着他,手忍不住想要抓上他的衣角,但想到我如此的不堪,伸到一半还是没有勇气去抓。
手还没完全放下,就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是原岁野的手,他在干嘛?
“唐磊,你可以帮我检查下剩下的班级吗?晚点请你吃饭。”
唐磊接过他手里的纸,没看见我们在Yin影里交握的两只手,欢呼着离开,走时居然还跟我打了个招呼,我有点受宠若惊,也想回他一句,但手被原岁野扯了一下,就没敢再开口了。
空荡的小路只剩我和他了,他刻意的支走唐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更好的打骂我,毕竟我擅自的用了这个姓。
“贝贝变初初了,